凶煞……来源于宿主自身？
沉思片刻，杨伏望向秦景溪，问道：“秦教授，如何能够得出这个结论？”
“仪式！”
在这个安装着检测仪器，充满现代和科学氛围的实验室里，秦景溪冷静说道：“不知杨先生您是否对仪式存在印象，但我们找到的古籍当中，有几本记载了凶煞附体的仪式，我们并没有在仪式中找到‘选择凶煞’、‘为宿主注入凶煞’的步骤。
“接下来我们有计划去拜访几個仍旧存活于世的仪式师，如果能够从他们手上得到实证，基本上就能确定凶煞不是外来之物，而是源自于宿主本身的东西——到了那时，用‘宿主’这个说法就不太准确了。”
杨伏情不自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凶煞是外来之物，而且从古至今，对于‘以煞镇煞’之法，超凡者之间流传的称呼都是‘凶煞附体’。
如果凶煞不是外来之物，那么他们自身是如何让凶煞成形的？凶煞成形的依据又是什么？
“仪式……”杨伏陷入回忆。
他在拥有清晰记忆之前，就已经背负了【恶虎镇煞】，对于仪式并无记忆。
不过爷爷生前与他提起过几回，故而，对仪式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印象。
“我记得是用刻刀在身上留下不可愈合的细小伤口，然后往里面注入墨汁。”
秦景溪点了点头，“是的，便是如此！只是，我们收集到的那几本记载着‘凶煞附体’仪式的书中，那几个仪式不尽相同，只有部分共通之处，我们推测，是在长久以来的传承过程中，由于传承缺失、主动修改等原因，仪式从原来的一种逐渐演变成了多种。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仪式，都可以使用——我们用实验动物试验过——我们尝试过剔除掉某些部分，随后发现仪式变得无法运作，也就是说，仪式的任何一部分都不可或缺，这其中肯定包含了我们暂时不知晓的某种原理。”
秦景溪越说越兴奋，好在他的一个学生出言提醒，让他从幻想当中回过神来。
他轻咳一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盖了过去，面色一正，继续说道：“换言之，仪式本身并不是凶煞成形的最主要原因，我们就是以此为根据，推测出‘凶煞源于自身’的结论。”
杨伏若有所思，旋即问道：“那么，这对于解决凶煞附体的隐患有什么帮助吗？”
秦景溪对杨伏配合态度很满意，“这你就问到点子上了——尽管我们目前尚未找到解决凶煞附体隐患的方法，但如果‘凶煞源于自身’，那么解决的方法应该也可以在宿主身上找到。”
听起来，天马君的后人也不知道如何能够解决凶煞附体的隐患。
“天马君的后人，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位‘上官先生’，他也有凶煞附体吗？”杨伏问道。
“是的。”秦景溪点了点头，“我们研究组正是在上官先生的资助下建立的，他与他的先祖天马君一样，背负着马煞。”
对于这个答案，杨伏并不意外。
如果天马君的后人知道如何解决凶煞附体的隐患，那么也不会有那么多依靠凶煞附体续命的人因为凶煞附体而丧命或失踪。
依靠凶煞附体续命的人肯定知道这个方法的隐患，会想方设法解决掉隐患，就连天晶子道长都能找到天马君的传说，没有理由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知道天马君的存在。
肯定有其他人找到过天马君的后人，可至今为止，杨伏从未听说过有人解决掉了凶煞附体的隐患，他的爷爷也未曾听说，否则不会在弥留之际担心他背负的凶煞。
虽然没有找到解决凶煞附体隐患的方法，但煞气研究组的存在，让杨伏决定在扈渎多待几天。
他们的想法很有见地，在此之前，无法直接观测到阴煞之气，对于阴煞之气的研究不深。
如果杨伏能够帮他们一些忙，说不定他们的研究会有所突破。
想通了这一点，杨伏抬头向秦景溪说道：“秦教授，我决定在扈渎多留几天。”
凶煞附体的隐患必须要解决掉，进度一旦到达80%，肯定会有事情发生，而按照之前的经验，只要再进行一、两次战斗，他的【化虎】进度就会到达80%。
虽说秦景溪他们推测的是转化程度到了85%以上，宿主才会陷入疯狂，但这终究只是他们的推测，杨伏不敢赌他们的推测正确。
之前追猎王辉亮的时候，他释放过了一次野性，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偏生他还没有什么感觉，认为那就是自己应该做而且做得出的事情。
彻底转变对杨伏来说是不可接受的，他愿意帮秦景溪他们一把，但这件事不能他来提。
“真的？”秦景溪闻言大喜，“那你能来我们研究组帮忙吗？当然，我们会支付报酬，待遇……就每天五百，你看怎么样？实在不行的话我还可以提！”
“五百就够了。”杨伏摇头道，“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帮上你们的忙。”
他没有做过类似的工作，如果他自己提条件的话，或许会把条件往低了说。
扈渎物价比楚庭高，他的存款也快花完了，不然也不会让牧行露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