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许的嫁衣还剩衣领,我帮不上忙,就跟着二师兄,贴贴喜字,挂挂红绸。
路凡师兄与我一向不算亲厚,今日破天荒的同我说了许多话。
他说自师母过世后,黎山再没有这般喜庆过,他看得出瑄珩一直喜欢燕知许,可他从未觉得瑄珩会违背师父的意愿,从小到大,师父那样的行事作风,惹尽祸事,瑄珩每天课业繁重仍不忘为师父圆滑善后,哪怕卫柏希几次三番的与师父作对,瑄珩总能想出两相权衡之法,令他敬佩至极,而我,会选择卫柏希弃了瑄珩,也着实令他意外。
卫柏希找到我的时候,正听到这句话,皱起眉头,似有不悦,难得的考虑到大喜之日,不宜起冲突,冷哼一声,直接拉着我离开,我回头与路凡师兄道别,路凡师兄没有任何不悦或者尴尬的神色,与我回礼。
我们还是住在原来的院落,卫柏希从后面环住我,枕在我的肩膀上,我回握住他,看着满院的大红喜字,如梦似幻。
他抱起我,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低头,突如其来的吻,我眨眨眼,心里泛着甜蜜,回应着他。
世事奇妙,他第一次亲我就在这个地方,不过那时的我,十分不愿,好像还说了许多绝情的话,那些话,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往心里去。
卫柏希抵住我的额头:“在想什么?”
我轻蹭他的鼻尖:“嗯...可能在想,你,是不是现在还生我的气?”
他猜到我的想法,笑出声,拥我入怀:“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属于我。”
我望着穹山之巅最闪耀的那颗星星,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等了许久,他也没有主动提起闻川野来找他是因为什么,他既不想让我知道,必然是有所顾忌,无法做出选择,我虽无需知晓,但我想告诉他我的选择。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的,我会成为封灵,为你,也为很多人,世事瞬息万变,哪怕出现必须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我想我也总会有办法避开你,只要你活着,我便不会死去,所以啊,卫柏希,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不是你的累赘,如你所言,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我们必然厮守。”
卫柏希紧了紧手臂,胸膛起伏几次,终是什么也没说。
穹山之巅的星光趋于暗淡,层层白雪迎在微风中凌乱了晨光。
喧嚣了一夜的黎山,伴随着山门大开,迎接陆续到达的宾客,又沉入繁忙。
暗影卫来报,康余已至黎山脚下,却没有上山的意思,大概是在等萧平渊吧。
有师父坐镇,这场婚宴,必定相安无事,卫柏希也明白这一点,与瑄珩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说是明日婚宴开始前必定回来与他一同迎亲。
瑄珩带着我在山门迎接宾客,朝廷、江湖,来来往往,鱼龙混杂,瑄珩游刃有余不说,还能照顾我的情绪,时不时给我说说同他道贺之人的背景。
临近晌午,我再次见到君无言,他仍是一副书生模样,却比当日多了些洒脱之气。
千篇一律的贺词说完,君无言停在我身前,恰逢朝中哪个一品大员过来道贺,趁着瑄珩接待寒暄之际,他低声问:“安否?”
我点点头。
他扬起笑,正想离开,却在门童高喊时族长贺后止住脚步。
瑄珩的笑僵在嘴角,君无言握紧手中的折扇,对我说:“小心。”
我蹙起眉头,君无言已经进了大殿,说起来,是我砸了无言阁,他深知我的身份,不想着复仇,不想着争夺祈灵珠,是否过于客气了?
时镜坤与瑄珩打了招呼,便自发的带着家眷站在瑄珩身旁帮着迎接宾客,这就是那个为了权力舍弃亲生儿子,瑄珩口中曾对他视如己出的二叔,与综绅的确有五分神似。
看瑄珩的表情,似乎不大高兴,君无言的提点又是从何而来?是冲着瑄珩,还是为了当年之事?现在这个时候,也容不得我深思。
我理了理衣衫,状似漫不经心的插到时镜坤与瑄珩之间,唤来落渊小师弟,责备道:“师兄都已经如此疲累,妥善安排贵客这样的小事难道还要师兄亲自操劳,藤萧师叔若是知道,定要好好罚你。”
不待时镜坤开口,落渊小师弟聪明的赶忙致歉:“是落渊疏忽了,师父那,还请明师姐多多维护。”
:“原来...”时镜坤再次试图开口,被我打断:“那是自然,落渊小师弟做事妥帖,我与师兄向来放心,客人们都站了许久,快快引进去吧。”
落渊小师弟带着几名师兄弟,在时镜坤已明显不悦的眼神中,将其一行人半推半请送进了大殿。
瑄珩轻笑:“鬼丫头!”
我吐吐舌,调笑道:“还是落渊小师弟配合,这黎山上下,最会揣度人心的除了路凡师兄就是落渊小师弟了,路凡师兄为人恭谨,怕是不会帮我,只有落渊小师弟,性子调皮,又一向崇拜师兄,定会处理好。对了,师兄,刚刚站在时族长身边的小姑娘,神色凄苦,眸间欲语还休,可是你辜负了的某位红颜知己呀?”
瑄珩板起脸:“与柏希相处久了,你这揶揄师兄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
:“已经四个时辰了,师兄不累嘛,路凡师兄可以帮你顶一会儿,左右无事,权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