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月抱着花来看胡列娜了,他也看到了站着的比比东。
比比东手上捏着一根金羽,指腹搓捻,目光在金羽和墓碑间徘徊。
“见过教皇冕下。”
将花放下,邪月向比比东行了礼,焱也同样如此。
如今比比东依旧能在邪月的眼中看到恨意,但邪月看向她的目光中除了这恨,更多的纠结。
将金羽放下,比比东、焱以及邪月就这么沉默的站着。
为什么会在这个不特殊的日子里来看胡列娜?
这是个临时起意的念头,她希望千仞雪也能来看看胡列娜,因为这两个孩子曾有过比比东不曾参与的特殊经历。
她们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不然小雪是不会突然提及列娜的,那么就陪我一起去看她吧。
比比东是这么想的,比比东也是这么提议的,只是千仞雪给她留下的反应不太对。
小雪来过这里,但不愿意和我一起。
目光侧移,少年眼中的苦涩映入眼帘,比比东没想过会在今天、在这里碰上他们。
可能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列娜说,看着想的愈发沉闷的气氛,比比东如此想着。
他们之间莫名的沉默没能持续多久,因为比比东走了,她不可能在这里陪胡列娜待一整天,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处理。
“焱,我不是个好哥哥。”
邪月一直看着比比东离开,直到比比东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也未曾收回自己的视线。
教皇什么都知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邪月内心的纠结并没有结束,反倒是越来越大,他们所能获得的资源并没有因为胡列娜的死亡而减少或是增加,比比东同样也没在武魂殿内公开胡列娜的死因。
教皇她能接受我对她的报复。
拳头攥紧,邪月的肌肉紧绷着,那是娜娜的老师,可她也是将娜娜害死的人,身为哥哥的我,此刻什么也做不到。
眼神担忧的看着邪月,焱费劲的在自己脑海中翻找着在此刻能安慰邪月的话。
邪月的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从最初的颓废到如今的拼命修炼,他言语中对自己的自责从未停止过。
“爱情、师生情……你在图什么呢,在重要的利益面前,你只得到了死亡,他们舍弃了你。”
而我,你的哥哥,却没能在你走错的第一时间发现你的问题,没有去引导你走回正途。
看着“胡列娜”三个字,邪月自嘲的笑了笑,我倒是真的想知道在那个我不曾了解的前世里,我都做了什么。
我不是个好哥哥,我一次次的护不住你,一次次的失去你。
重生,没有死亡何来重新开始人生,我的妹妹在她的前世也死亡了,那时的我又在何处?
“焱,待会你有空吗?”
将手从墓碑上拿下,邪月回头看向焱,他们也该回去了。
“有。”
“那就好。”邪月说完,再次看了一眼胡列娜,转身离开了,焱皱着眉,看了看胡列娜,又看了看邪月,最后长叹一声,一步步的跟在邪月身后,离开这里。
那也是他的心上人,说不难过是假的,可他同样也无法改变什么,活着的人该有活着的人的活法,在悲伤的同时,焱不可能眼看着邪月把自己给逼疯了。
演武场上,焱和邪月一次又一次的对打着,直至将体内魂力全部耗尽,将体力全部榨干,在对方的最后一击中倒下,陷入昏迷。
这种发疯行为在演武场内的同学看来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最开始他们还会上去劝导,想着这俩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后来次数一多,他们也就习惯了,估算着时间去叫治疗系魂师来给他们恢复。
“他们今天去看她了?”已经在一旁观看了许久的少女偏头询问身边的少年。
“是的,我早上看见他们出去了,怀里还抱着花。”
“谢隐,你也会和邪月一样吗,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目光闪烁,沉默了片刻,少女如此问道。
“差不多,或许我会比他还疯。”
许谢隐的语气很沉重,“玥姐,别拿若若开玩笑,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天玥翻了一个白眼,将目光又放到了邪月和焱的身上。
教皇究竟在想什么?这所谓的观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爷爷们的命令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长老殿内,千仞雪看着昏睡的血红九头蝙蝠王发呆。
有谁会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个冷血、冷情的人?
千仞雪本人是不希望比比东丧失了自己的感情,推己及人,可能比比东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个冷血的家伙吧。
【你不会觉得难过吗?】
那真抱歉,我不难过。
可直接说出口会被妈妈认为自己是个凉薄的人吧。
【你们也一起生活了很久。】
所以,我应该为我动手的干脆而感到后悔是吗,因为我们一起生活了很久,我要因为她的死而难过,妈妈你是这么认为的,对吗?
妈妈希望我难过。
妈妈让我和她一起去看胡列娜。
烦躁出现在眼底,千仞雪能演出这些情绪,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