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晚瞧见裴宝珠神色中的认真,有些不解,“你如何知道我是何人?”
裴宝珠笑着说道:“嫂嫂也许不知道,老家的茶楼里可是天天都有说书人在说您,说您的传奇经历,也说您的各种故事,真真假假的谁都不知,可我也是念过书的。有些事,大家的见解虽然不同,可是从人性推算的话,大抵能窥到一些边角的东西。
到了京城之后,我也不是第一时间就来了裴家的,我去过曼月楼,也在工坊的外围瞧过。工坊中的女子是我见过最鲜活的,和我在老家看到的女子都不同。她们的眼中都有一样的神采,那种生机看起来叫人羡慕,所以,虽然有些犹豫,但是最后,我和我娘仍然选择了走进裴府。”
夏眠晚这下是真的有些诧异了,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影响到了一些人了吗?这让她十分高兴。
“我还看了《曼月花报》,里面有很多从前我未曾涉猎的东西……”裴宝珠絮絮叨叨地说着,夏眠晚心下很是熨帖,她和杨夫人、桑娘子、袁嬷嬷还有很多很多的女子付出的心血都没有白费。
这真是……太好了!
夏眠晚现下真的有些高兴,于是对着裴宝珠道:“我们且先看看裴氏族长要不要上门,上门了又要说些什么,这些日子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去女子工坊转转,若是有想要做什么可以同我说。”
裴宝珠兴奋地点了点头,压在心头的那些沉重的心事,仿佛一瞬间都消散了。
裴宝珠离开之后,夏眠晚才道:“如竹,还是老样子,你要找人盯着裴宝珠,只是要仔细些别叫她发现,钱大那边暂时没有多余的人可以用,你看看找个放心的又机灵的去办这事。她若是要去工坊,你便同秀秀说,让秀秀想法子盯着。”
“是,少夫人。”
……
裴氏的族长和族长夫人的确来了京城,帖子已经递到了夏眠晚的手里。
夏眠晚见着帖子,打算在裴言许回来之前,先会会族长夫人。
翌日,族长夫人带着一车车的拜礼来到了裴府,进了裴府,族长夫人梁氏笑着道:侄孙媳妇,,外头的那些车上装的都是一些瓜果蔬菜,不值当什么的,你看看我快些给卸下来,天气热,我怕给闷坏了。”
夏眠晚心中冷笑,这梁氏可真是不讲规矩,带着几车蔬果大张旗鼓地往人门前送,丝毫不考虑裴家的名声,既是如此,她又何必给人脸面。
“裴家受不起这些东西,您如此大张旗鼓,我又怎么敢收,京中官眷如此多,您这么一来,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夏眠晚面上带笑,说的话可一点都不客气。
梁氏见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我们乡下人家不懂事,赖我赖我,那我这就叫人把这些瓜果蔬菜拉回去。”
梁氏笑嘻嘻的,夏眠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梁氏坐下之后,四处张望了一会儿,问道:“你母亲呢?”
夏眠晚笑道:“我母亲近日不大舒服,前些日子便和她的老姐妹去庄子上避暑了。”
梁氏有些遗憾地说道:“这么不巧,我原本还想说来见见她,我们乡下人来一趟京城不容易,这不,今天就闹了个大笑话!”
夏眠晚笑笑并不做声。
梁氏见夏眠晚不起话头,心中有些恼,一个和离妇现在倒在她们裴家摆起了谱,许哥儿读书是聪明,就是这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梁氏做族长夫人这些年,那可都是受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慢待。
“侄孙媳妇,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开诚布公地说了,家门不幸啊,家中出了个孽障,不满意婚事竟然离家出走跑来了京城,简直就是不像话,不知道可宝珠可有打扰到你?”
夏眠晚有些茫然,“何来孽障?”
梁氏被夏眠晚一噎,顿时拉下了脸,虽然老头子三令五申要她对着夏眠晚客气一些,可是一来就被扫了面子,之后就是慢待,最后还不接她的话茬打岔,就算是泥菩萨也有气啊!
“侄孙媳妇,你这样说我可就不高兴了,宝珠毕竟是我们家的孙女,你这把人藏起来又算是什么事?”
夏眠晚奇道:“您说得不是孽障吗?我说我没见过孽障呀,这句话让您不高兴了吗?那是我太不会说话了,我这人面皮子薄,甚少和人红脸,更不用说听那些污言秽语了呀,你一口一个孽障的,我哪里知道是谁呢。”
夏眠晚在上位,自然是不怕什么族长夫人的。要比胡搅蛮缠,这梁氏也不是她的对手呀。
梁氏被夏眠晚阴阳怪气一通说,心中甚是恼怒,污言秽语,夏眠晚是在指责她说的是污言秽语吗?
这裴家的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好东西,当年就不知好歹,现在更是不知好歹,好在他们有了别的路子,看以后她拿了诰命,这夏眠晚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梁氏心中恼恨不已,却还是得把话说完,这都是带着任务来的,她家老头子交代的事,她可不好不办成。
“侄孙媳妇赖我,是我老婆子说错话了,呸呸呸,你就别跟我较真了,我大儿媳和宝珠、宝玉是否在你这里啊?”
夏眠晚轻声笑道:“哦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裴大奶奶确实在我府上借住。”
夏眠晚说完这话就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