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晚忽然站起身往江氏身边走去,走到江氏身边的时候,笑意盈盈地开口:“王夫人说什么?谁……爬床?爬……谁的床?”
夏眠晚的语气抑扬顿挫的,戏谑的口吻藏都藏不住。
“当然是……”江氏看着夏眠晚戏谑的笑意,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在哪里,看了庄氏一眼,生生把后面那半句“将军的床”吞了下去。
夏眠晚可不放过她,“当然是什么?”
江氏一时语塞,转头又瞪了桑娘子一眼。
江氏轻咳了一声,打算打圆场,却见桑娘子上前问看着江氏,眼光灼灼。
“王夫人,我虽然经营的是青楼,可我不卖身,平时你们说这些话诋毁我就算了,这位娘子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样恶语伤人,难道不该道歉吗?”
江氏冷笑一声,“我要干什么用不着你这个风尘女子管,也用不着一个带着自己的姑娘没脸没皮的往贼寇身上凑的贱皮子管。”
这江氏说的话委实也太难听了,其她夫人都窃窃私语,这也太不体面了。
还有一些夫人都在心里暗暗吐槽,江氏到底是泥腿子出身,这也太粗鲁了,这样的人以后还是要离远一点好。
也有些人在议论桑娘子真是不知廉耻。
桑娘子被江氏气得脸色发白,挺直背脊冷声道:“这件事我确实做了,但我问心无愧,旁人管不着。”
江氏“哈哈哈”的笑出了声,“我就说了吧,这人要脸树要皮,你桑娘子这么说出来,可真是没脸没皮。”
夏眠晚见桑娘子还要再说,拦住了桑娘子。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她而起,旁人都不过是对付她的筏子而已。
夏眠晚转头看向了庄飒飒,“我听闻郑少夫人出身海臣帮,是海臣帮的大小姐。郑少夫人的哥哥为了保护一城的百姓,宁死不退,最后战死沙场,是吗?”
庄飒飒一脸凝重地看向了夏眠晚道:“你什么意思?”
“在场的都是女子,我就明说了,桑娘子问心无愧,你们又凭何羞辱于她?世家都讲究传宗接代,那是因为世人皆知,孩子是一个国家未来的希望,一个国家立足的火种。桑娘子在大难来前,宁可受辱于敌也要救出这些孩子,救出这个国家未来的希望,你们凭何在这里高高在上的指手画脚啊?旁人就算了,郑少夫人我有一个疑问,您哥哥到底是为何宁死不退啊?”夏眠晚的声音冷酷无比,直视着庄飒飒。
庄氏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哥哥战死的那个场面。
“妹妹,若是此时我不站出来,死的就会是看着我们长大的牛大婶,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小瘸子,还有城里的所有的女子说不定都会受辱。我们海臣帮虽是江湖人士,却不能不懂做人的道理。”
“妹妹,我走了,哥哥会尽全力,必不叫这些乱军钻了空子有机会屠城。”
庄氏沉默了。
“王夫人你不过好看在了一个身份而已,若不然,您是连桑娘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那些被救的孩子不知感恩,枉为人!孩子不懂事,您也不懂事吗?身为通判夫人,不能明辨是非,更不知感恩,何以让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信服于王大人啊?”夏眠晚转过身指着江氏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古语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韩信受胯下之辱何故为人称颂啊?想来您是不知道为什么的,能说出桑娘子没脸没皮这种话……您配为人吗?”
江氏被夏眠晚怼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夏眠晚又冲桑娘子深深行了个礼,“桑娘子乃大义之人,纵使被救者不理解,却总有同路之人。”
夏眠晚行完礼,眼神扫向了四周一圈,“世人皆道戏子无情,婊子无意,又道什么商女不知亡国恨。这不都是男子对女子的抹黑吗?这男子无情无义……不忠不孝……寡义廉耻的还少吗?在座的各位夫人,大多都知道内情,谁不知道桑娘子是为了救人才受辱?男子不理解,孩子不理解,咱们同为女子也都不理解吗?”
“不过……也不重要。”
夏眠晚嘲讽地笑了,“理解不理解又有什么关系?桑娘子既是会如此做,便不介意旁人如何想。”
从夏眠晚开始说话起,桑娘子就愣住了。
夏眠晚每说一句,桑娘子委屈的泪意便多一分。
桑娘子其实流过很多次眼泪,只有这一次,既有委屈,更有快意。
陈知府的母亲陈老夫人率先站了起来,“说得好,说得好,我作为素之的母亲也要替这烟州百姓谢一谢桑娘子。”
说着陈夫人就要同桑娘子行礼。
桑娘子忙上前去扶住了陈老夫人,“老夫人,使不得。”
“你当得起!”陈老夫人紧紧握住了桑娘子的手。
杨夫人的内心也是震撼的,夏眠晚说出了她一直想说却没敢说出口的话。
庄氏轻咳一声,夏眠晚把这基调拉得这么高,她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且她觉得夏眠晚说得对,难道男子就没有负情薄幸的了吗?
庄氏盯着夏眠晚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夏眠晚的性子很对她的胃口,可惜了……可惜……可惜……立场不同,成为不了朋友。
惹事的是江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