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苒和叶奚鸣就听说县衙里出了通告让大家全都参与到对抗雪灾当中,并且城中还有富户向县衙捐了木炭和柴火。
清扫完自己屋顶和院子里的积雪,周苒和叶奚鸣把家里的木炭留够自家用的,剩下的也全都送去了县衙。
不过关于蒲家的动静却是一直没有,炭的价格也一直没有降下来。
就在叶奚鸣以为吴大人可能并不愿意得罪蒲家的时候,却听说有一老妇人去县衙状告蒲家嫡子杀人夺妻,害的他们一家家破人亡。
因为人证物证俱全,蒲家嫡子当天就被吴大人抓进了大牢。
叶奚鸣盯着虚空出了会儿神,才又低头继续看起了手中的书。
虽然这次的事情并不能给蒲家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和损失,但是能给蒲家添一点的堵也是好的。
蒲家家主蒲瑞虽然子女不少,但是嫡出的儿子却只有两个。
蒲修华不但是嫡子更是长子,蒲瑞很看重这个儿子,更重要的是蒲修华和他的另一个嫡子,已经被点了庶吉士的蒲修文关系很好。
所以无论如何蒲瑞都不能不管蒲修华的。
听到蒲修华被抓的消息,蒲瑞没有理会哭哭啼啼的蒲夫人,立刻就让人去打探了情况。
等听到蒲修华被抓的原因是一件几年前已经被摆平的事情后蒲瑞不由的皱眉。
“他们家当时不是已经被吓住,答应拿着银子不追究这事了吗?如今他们又哪里来的胆子告官的?”
不过蒲瑞也并没有太在意,他想都没有想就吩咐自己的随从道:“你去带人和他们家好好谈一谈,让他们乖乖的去县衙认错,承认他们是诬告,不然就让他们知道得罪我们蒲家的下场,”
“是,老爷。”
蒲瑞的随从应了一声,就冒着风雪带人去了那老妇人的村子,谁知道那老妇人家中却已经人去楼空。
他和村子里一打听才知道,那老妇人的二儿子两个月前出意外没有了,然后她那个断了腿瘫在床上的相公也受不住打击跟着去了。
几日前那老妇人带着唯一的小孙子去县城告状,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
蒲瑞的随从回到蒲家将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了蒲瑞。
“果然是命贱,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蒲瑞低声咒骂了一句,问随从:“她那二儿子的死和我们家有没有关系?”
随从低着头,道:“小的这就去打听。”
“赶紧去。”蒲瑞骂道:“办个事都办不明白。”
随从花了半天的时间总算是打听清楚了那老夫人二儿子的死因。
其实那老妇人二儿子的死因说是和蒲家有关系也算是有关系,说是没有关系也没有关系。
原来是那老妇人儿子那天的时候来县里卖山货,不小心撞到了蒲家三小姐,弄脏了蒲家三小姐的衣裙。
蒲家三小姐生气之下,便让人将那人的山货全都扔了,又找人将那人打了一顿。
那人本来是要用买山货的钱给老爹买药的,但是山货没有了,银子也没挣到。那人回家之后只好又带着伤进山重新去采摘山货了,结果没有想到他运气不好,在采摘山货的时候从坡上滚了下去,脑袋摔到石头上,人直接没了。
蒲瑞听完随从打听来的消息,气的将蒲三小姐叫过来骂了一顿。
虽然在他看来,那老妇人的儿子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和他们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显然那老妇人不这样认为,她认为是蒲三小姐扔了二儿子带去卖钱的山货,又让人打伤了二儿子,二儿子不得不带伤进山才出事丢了性命的。
不过光骂蒲三小姐也没有用了,现在那妇人家里的其他人都没有了,那妇人和孩子他又找不着,想要救出蒲修华他就只能从吴县令那里下手了。
蒲瑞吩咐了随从一声,又让蒲夫人给他准备了重礼,然后带着礼物找去了县衙。
吴县令正在县衙里面处理公文,听胡主簿说蒲瑞来了之后他手中的笔没有停,而是对胡主簿道:“按照我们商量好的来。”
“好的,大人。”
胡主簿应了一声,出去告诉蒲瑞:“蒲老爷,不好意思,我们大人还在处理公务,可能要麻烦您稍等一会儿了。”
蒲瑞眼中闪过一丝不愉,但是他忍了下来,笑着和胡主簿道:“吴大人公务繁忙,我在这里等一等他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胡主簿在蒲瑞对面坐下,笑道:“多谢蒲老爷理解。”
蒲瑞笑了笑没有说话,端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和胡主簿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着。
但是过了两刻多钟吴县令还没有出现,大厅里没有燃炭盆,蒲瑞被冻的有些受不了了,他端起手边的茶盏想要喝口茶暖一暖,却发现茶盏里的茶早就冷了。
蒲瑞在南兴县横行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受这样的气,他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冷着脸问胡主簿:“胡大人,你们吴大人是真的在忙,还是不愿意见我啊?”
胡主簿连忙摇头,陪笑道:“蒲老爷您误会了不是,我们大人以后还想好好的做这南兴县的县令呢,怎么会不愿意见你啊?他是最近手头上的事情确实多,有些忙不过来了,只能劳您在这里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