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地朝四周看了看。 还在马车上,但没有行驶,是到家了吗? 苏灼之单手撑榻,探身正要拉开车窗看看,却在这时,谢玦刚好拉门探进车厢,猝不及防对视上。 两人俱是一愣。 谢玦浑身湿淋淋的,衣料贴在身上,更显宽肩窄腰,握住门扉的手臂肌肉线条起伏。他的头发也湿了,乌黑的发丝黏在额前,半遮眉眼,幽深暗沉,直勾勾地凝视着车内的人,毫无遮掩收敛。 水珠顺着脸侧下颌,滑过修长的颈项,滴落进衣襟,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苏灼之顺着看去,才发现谢玦的脖颈处长了一粒小小的痣,不起眼,但位置很巧妙,凸起的喉结滚动时,它也会随之微颤。 苏灼之隐约觉得,眼前的谢玦,似乎跟平日里接触的不一样。但要具体说出什么不同,他又说不上来,只能说,像话本里蛊惑人心的精怪鬼魅,很危险的感觉。 他在看谢玦时,谢玦同样也在看他。 蜷缩在毛毯里的小少爷,仰着头,露出含着朦胧睡意的泛红脸蛋,一截细白的颈项,脆弱而不自知,用迷茫又依赖的眼神望着进来的人。 恍惚片刻,谢玦很快又回过神,声音低沉说:“少爷醒了?” “……嗯。”苏灼之含糊地应了一声,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后面乌云翻滚的天幕,电闪雷鸣,轰隆作响,“雨变大了?” “是的。”谢玦冷静汇报,“路面泥泞,车轮陷入坑中,我准备推车,故前来唤醒少爷,以免少爷受到惊吓。” 雨下大了,郊外泥土湿润,一不小心就会如此。苏灼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所以并不惊慌。 风卷着雨丝袭入车厢,苏灼之抱紧小毯子,挡住脖子和下巴,“那你快去吧,小心点。” “稍后动静或许有些大,少爷扶稳,别摔了。” 谢玦正要下车,却又停住,回头提醒了一句,才很快关上门离开。 没一会,苏灼之就感觉到马车一晃,像被硬生生抬了起来,短暂悬空,随后猛地向前,回落地面。 苏灼之抓住厢壁凸起的一块玉如意镂雕,稳住身形。其实晃动并不大,还没有马车疾速行驶时的颠簸厉害。 车外传来吵杂的惊呼声。 “天生神力啊!” “怎么仅仅一人……” “我的天……” 谢玦一个人抬起马车的?! 苏灼之想象着那画面,震惊不已。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新侍卫真是个宝藏人物,不断发现他一个又一个的惊人能力。 有这样的人做贴身侍卫,似乎也挺不错的?反正一开始他想赶人走,是因为讨厌束缚,被盯着。如若谢玦不拦着他自由自在玩乐,留下也未尝不可。 他这么思索着,马车外突然传来仆从的声音,恭顺询问:“少爷,我们发现前方有个昏迷倒地的人,要如何处理?” 暴雨天,昏迷在郊外?放着不管会溺死吧? 苏灼之没有犹豫,直接道:“把人一并带回府。” 仆从应声,听话照做了。 只是他们把人搬起来后,发现那昏迷的男子手边那柄剑极重,远超意料的重,两个体格壮实的小厮一同用力到脸涨红,都没能抬起来。 “真是奇怪了,这破剑是什么做的?” 仆从喘着粗气,不得已向谢玦求助,毕竟大家刚才都看到了他单手抬起马车。如果连他都拿不起这剑,在场就没有人能做到了。 谢玦穿过雨幕,走了过去,冷冷地盯着那个昏迷的男人。 “少爷说要救他?” 不知为何,小厮听到这话,控制不住哆嗦了一下,可能是下着大雨,太冷了吧? 他抖着答:“是的。” 谢玦没说什么,只弯腰俯身,很轻易就把地上的重剑拎了起来,跟捡一片轻飘飘的树叶似的。仆从们震惊,他们刚才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啊。若不是自己亲自试过,都要以为拿不起来的人是在做戏了。 谢玦捡起剑后,很随意地扔到昏迷的人身旁,然后转身,走向了苏灼之所在的马车,拉门入内。 苏灼之没有睡了,只缩在毛毯里,双手抱着手炉盘腿而坐,一听到动静,就看过去。 谢玦停在车厢门,没有立即进去。因为他想起了小少爷的娇气爱干净,自己现在一身雨水泥泞,肯定会被嫌脏赶下车。与其被赶,不如自己先走。 但还没等他动,苏灼之先出声催促了,“你傻了吗?还不快进来,雨都飘进来了,好冷。” 谢玦当即迈步入内,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