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做不到了,他看着达克乌斯的眼睛不断的流出浓水,似乎在表达歉意和对自己的悔恨。
达克乌斯不敢看正在地上挣扎的同伴们,他又走到了托兰迪尔的身边拿起箭囊和弓箭后向大厅走去,走着走着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看了过去,他的眼睛也被脓液糊满了,他用罩袍擦拭着,他看见他的同伴都在费力的看着他,流着浓的眼睛中似乎带着祝福和一丝期待。他的眼睛瞬间再次被脓液糊满了,他摇着咬着牙强迫自己转过头去。
不屈不挠的意志支撑着达克乌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被怨恨和愤怒填满了。他冲过走廊,仿佛就像没有时间的尽头,当酸雨落在他身上时,他咆哮着,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的身体向前走着。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后退一步,宫殿的中心就在他面前,他的目标就在前方,他不能回头,身后除了耻辱和死亡什么都没有,只有向前才能冲破那浓郁的绝望,找到一线的生机。
达克乌斯出现在了充满了融合着骨头和散发着臭味的苔藓大厅,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即使这里同样充满恶臭,但这仍让他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他的手伸到头上,取下了早已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尖盔,接着他把身上的罩袍撕扯成了碎片露出了那一直陪伴他,但已经变得破烂不堪的盔甲,他能感觉到腐液在不断的侵蚀着坚韧的钢铁和皮革。
疲劳撕扯着达克乌斯的身体,试图把他压垮在地,他愤怒的咆哮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一瞬间,他有把盔甲脱下去的冲动,这会让他更轻。他恢复了一些理智,把随之而来的脆弱感抛在一边。他知道不能这么做,盔甲虽然会减慢他的速度,让他本已衰弱的体力更加沉重,但盔甲是他最后的保护。
达克乌斯摘下了蹀躞带上的海龙皮水壶,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了,他拧开盖子痛痛快快的喝一口后,就把从他兄弟那毛来的水壶丢在了地上。他就这样一步步走着,一步步的扔下他身上所有能扔下的东西,直到最后蹀躞带都被他解了下来,他把蔻蒂的胸饰和猩红剑的剑鞘像带着哈德瑞卡那样挂在了脖子上。他没有回头去看满是他物品的地面,他眯着眼睛研究着周围的事物。
大厅内有无数个房间,每个房间的门框都长着怪异且腐烂的牙齿,达克乌斯审视了一会后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某种不自然的本能在引导着他,理性本应让他拒绝在这种绝望和迷失拥抱他时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但他还是选择哼唱着回荡在他耳畔的乌玛克之歌跟随着这种引导。
达克乌斯过了那些锯齿状的牙齿,他都开始期待着当他牙齿中间经过时,巨大的下巴会突然闭合,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些牙齿就像装饰物一样。进入门后,他发现了一座肌肉起伏的大厅,在充满宫殿的停滞光线下显得赤红且粗糙。当他靠近时,肌肉剧烈地起伏和跳动,墙壁随着湿漉漉的肉质拍打声撞在一起,天花板和地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肌肉壁退缩了,随着震动的减弱,通道再次打开。他知道必须做些什么,他把从蹀躞带上取下来放进怀中的菝葜根汁酒灌进了嘴里,他被自己的剧烈举动呛得大声咳嗽起来,但就像藿香正气水的酒让他稍微恢复了些许活力。墙壁再次震动,等震动后他没有犹豫,以几乎超越了平常的速度和敏捷冲过通道。
达克乌斯奔跑的时候各种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的脑海出现另一个道声音在不断的质问他:后悔吗?后悔吗?他没有去理会,因为他知道这没意义,假如有了现在经历的他再次回到当初选择的时候,他还是会选择来这里,只是这次会做更加充足的准备,摇更多的人进来,后悔?不存在的,因为他是达克乌斯!因为他是达克乌斯·地狱之灾!
然而,达克乌斯的跑得快,只是他寻思的,墙壁上锋利的牙齿撕裂了他的盔甲,有的甚至深深的咬进了他的身体内。当他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他的体内涌动时,他倒下了,他知道那些牙齿上有毒,就像蝎尾狮的毒液一样在他的血管中沸腾,他痛苦地嚎叫着,骨头互相摩擦着,在身体内扭曲的伸展着。他的皮肤开始呈现出不自然的黑绿色,随着自身的变化,他的尖叫声变得粗暴,变成了野兽般的咆哮,他感觉自己被剥夺了,菝葜根汁酒在此时还像DEBUFF一样让他的感觉变得更加敏感。
片刻后,达克乌斯慢慢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随后又踉跄跌倒了,他能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在他的体内脉动着,他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可怕的力量,这种力量让他身体变得虚弱和绝望。
忽突然然,达克乌斯感觉身上有一股奇异的温暖,他的视线在舞动着,他感觉周围的场景都变了,他感觉自己来到了阳光下,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一位织着常春藤头发的女性精灵以轻盈的姿态漂浮在他的面前。身影飘向他,周围绿色的气息环绕着,青草树木生机勃勃的盎然气息扑鼻而来,
“胜利将属于你,你只需伸出手去拿。”精灵少女低头蹲在地面上,用手抚着达克乌斯的肩膀微笑着说道,随后把杯中流淌的液体递向了达克乌斯的嘴边。
除了风吹过树叶的叹息声和树枝摇曳的嘎吱声外,达克乌斯感受不到任何声音,他看向了精灵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