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鲤!是白龙鲤啊!”
陈慎趴在船沿边,看着渔船下那道一闪而过的白光,兴奋地大喊。
对于外界渔民而言,见到传说中白龙鲤的激动足以暂时掩盖他对妻子危在旦夕的担忧。
老余却不复上次见到它时的神采飞扬,他看着那条向着湖外疾驰的白龙鲤,神色有些凝重。
哪怕是在父辈们代代相传的故事中,也从未出现过短时间内接连见到两条白龙鲤的事情。
更让他费解的是,为什么这一条的尺寸和他前日捞到的那条一般大,这条却不会袭击渔船呢?
那那条已经被开膛破肚的白龙鲤,袭击渔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老余的浊目忽地泛起精光,这个花甲老人的头脑和他划船的双臂一样仍然充满活力,一股强烈的直觉直冲天灵!
那条鱼,是为了那许公子而来!
恰在此时,船身极其细微的扭转了方向。陈慎抱着妻子所在的鱼缸,毫无察觉。
但老余不同,他是玉环湖上经验最丰富的渔夫,他对水流的敏锐感知力让所有渔夫都黯然失色。
而现在,他能清楚感觉到渔船陷入了一道旋涡,一道无法逃脱的旋涡!
老余的脸色极其的难看,他拼命的划桨,试图摆脱水下的暗流:
“陈慎!把船上的重物都丢下去!快!”
陈慎不明所以,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个已经状若癫狂的老人,连忙起身照做。
可水中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就牢牢地捻住了船身,让它只能随波逐流。
陈慎也感觉到了不对,减轻重量是为了逃难做准备,可船上能丢下去的都丢下去了……
他看着船上所剩的唯一重物——一個盛满水的水缸,缸里躺着他那半截身子已化为鱼尾的妻子。
他的表情忽地变得狠厉,双手已经牢牢箍在了缸口上。
“你要是丢她,你也一起下水吧,那样我兴许还能跑出去。”
苍老而森寒的声音幽幽传来,老余已经放弃了挣扎。
他才想起来,玉环池的传承已经不在他的手上了。他将和那些在玉环湖离奇消失的渔夫们一样,被这片朝夕相伴的大湖所吞噬。
他抽了一口旱烟,镇定自若地吐了一口烟圈:
“生在这片湖,也得死在这片湖啊……”
……
“游公子,这次你想问什么问题呢?”
玉蝶挥臂擦去额上的汗珠,她小口喘着气,脸却红彤彤的。
“游公子帮了妾身很大的忙,你想问什么,妾身都会告诉你的!”
一路将那条幸运的白龙鲤从小池宫运到游苏上岸时的船坞,出力的虽然都是游苏,但玉蝶也坚持跟着走了很远的距离,这对常年不便外出的她,似也有些吃力。
游苏只是望着白龙鲤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这些白龙鲤离开玉环池,面对的将是更加危险的世界。
它们可能就死在刚刚走出‘家门’的路上,也可能在外面的水域有了一席之地却引来了更大的觊觎,最终能比在玉环池中过得更好的白龙鲤,又有几条呢?
“去见更大的世界,对它而言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游苏的低声呢喃让玉蝶面上的喜意一滞,也看向天与湖相接的那条茫茫的线。
旋即她很快恢复正常,笑意绵远悠长:
“比起在小池中温顺的死去,我更愿意做朝游北敖、暮栖东瀛的游鱼,哪怕次日即死我也无怨无悔。我按照自己的意愿将白龙鲤放走,游公子可以说我伪善,但它留在这里,不也是被吃掉的命运吗?况且玉蝶……本来就不是完人啊。”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转头看向游苏,脸上露出俏皮的微笑。她似乎从来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哪怕她有着完美的皮囊,她依然坦率地承认着自己的不完美。
“人无完人,游苏没有那个意思。”游苏微微躬身致歉。
“我们回去吧,游公子。”玉蝶毫不在意,恬静一笑,就提起裙苏赤脚走上了木道。
游苏跟在身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了这次他想问的问题:
“请问圣女,都道龙鲤神异可炼神魂,你就这么放走它,不怕它将来能成神兽?那可是不小的损失。”
“不会的,或许是因玉环池的影响,能炼神魂的白龙鲤,已经百年没见过了。”
?
……
夕阳西垂,姬雪若回到自己的寝宫,那四名派来伺候她的美少年早被她换掉,变成了四位如花似玉的少女。
“姬小姐是要先用膳,还是要先洗沐?”
她将眼底的异样隐藏得很好,没做回答,沉默着走了进去。
明明她在跟玉榛仙师提出换人的时候,玉榛仙师还委婉推辞,说侍从都是与宫殿配套的,无法单独更换。
可大公子只是简单一句话,就替她解决了问题。
大公子身为玉环池大家主之子实力超群,又有君子之风,不仅让她对男人的看法有所改观,甚至让她觉得人族也并非都是可恶至极。
最重要的是,玉明真公子答应了她想要求取莲藕心的请求。代价也并不困难,只是想要以蛇血池的蛇祖之血用以交换。蛇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