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怀里一靠，同时目光仍旧注视着床上的女儿。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没有多少旖旎，但彼此的心灵似乎又拉近了许多，效果不啻于洪尘之前付出的精血。
傍晚。
王语嫣徐徐醒来。
李青萝看到她满是血丝的异常双眸时，不禁再度落泪：“是娘对不起你！”
相应的，王语嫣比她还哭得更加伤心，死死拉住她不愿放手：“娘，是我错了……”
眼看母女互诉衷肠，洪尘非常识趣地悄然离开。
中途，阿碧送了几次药和粥，洪尘问了几遍得知并无大碍，便也放下心来。
当晚，李青萝与王语嫣母女同吃同睡。
洪尘便和阿碧在曼陀山庄开着自己的小灶。
“公子，我们真的不管慕容复吗？”阿碧改了称呼，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忍不住皱眉。
同为女子，她对王语嫣的痛苦更加能够感同身受。
换位思考，如果她深爱的男人也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认为自己的表现只会比王语嫣更加愤怒甚至极端。
洪尘看出她的心思，笑着给她夹了菜，道：“现在不管，不代表以后不管。”
假设洪尘是一位种地的农民，那么慕容复和慕容博就是他田里刚刚长出来的韭菜，此时还远没有达到最为肥美的状态。
北冥神功，就是洪尘这位勤勤恳恳的老农为他们施的肥。
眼看阿碧面露不解，他又道：“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让受害人亲自报仇吗？”
阿碧一怔，随即无奈：“公子，王姐姐她不会武功啊。”
洪尘还是一样的话：“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
“公子的意思是？”
“你信不信她恢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习武？”
此言并非妄加推测，而是王语嫣之前的眼神中饱含着极致的失望，除了对慕容复的，便是对她自己的。
如果她会武功，至少不会在那个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面临生死危机却毫无反抗之力。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会。
放在之前，任你说干口水，王语嫣都没兴趣练功。
现在，不用任何人说，她就会比任何人都更加努力。
阿碧想了想，重重点头：“我信！王姐姐要是开始习武的话，我相信她的进步一定非常快，而且等她熟悉武学之后，一定可以成为一名江湖上少有的高手！”
“嗯，你说得没错，她有这样的资格。”
王语嫣的基础实在是太好了，差的就只有内力和实践经验。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李青萝就把王语嫣带到了洪尘面前。
李青萝端庄有礼地道：“洪公子，语嫣想要习武，可妾身又不认识多少江湖中人，昨日承蒙公子搭救，想来公子必是江湖中少有的高手。妾身冒昧，不知洪公子可愿收她徒？”
洪尘不由一愣。
他还真没想到李青萝会来这么一出。
再看王语嫣，她已经恢复了许多，不过较之以往，气质中多了几分清冷，感觉有点儿向小龙女靠近的意思。
望着李青萝眼中的期盼与哀求，洪尘叹了口气，道：“收徒就不必了，说实话，我与王夫人之间另有一番渊源，夫人昨日应该猜到了。”
李青萝目光震动，问道：“是……北冥神功？”
“不错。”
她脸色顿时复杂：“你是他的弟子吗？”
“那倒不是。”洪尘当即摇头否认。
他虽然学了北冥神功，但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无崖子的徒弟，只是心里记着对方一个人情。当然，现在即便他不想和对方扯上太多的关系，似乎也不得不叫人家一声岳父大人。
“我没见过他，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北冥神功的传承。”洪尘说罢便看向王语嫣，“既然王姑娘想要习武，那我便将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完全传授，也算是了结我与这位前辈之间的人情关系。”
王语嫣好奇道：“洪公子说的这位前辈是？”
洪尘不答，却看向李青萝。
李青萝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第一次听说北冥神功，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当时修炼这门武学的人……是你外公。”
王语嫣顿时惊讶地张大嘴巴。
之后，洪尘便开始指点王语嫣修炼北冥神功，三日下来，她便完全入门，随后的凌波微步虽然十分复杂，可她也只花了两天时间罢了。
再往后的时间，王语嫣每日与阿碧切磋，虽然输多赢少，但她的进步却是肉眼可见。
洪尘也没再返回红尘别苑，王夫人特意为他安排了一座小院居住。
每日除了指点王语嫣和阿碧，他自己也在习练斗转星移，这门被慕容家与江湖共同推崇的武学果然有其独特之处，与北冥神功的吸人内力和太极的借力打力都十分相似，洪尘越是深入，越是感觉脑中仿佛有一点灵光微微闪动，且越来越亮。
直到半个月后，迦楼罗携信而来。
清晨，洪尘安抚好李青萝，来到岸边。
一艘小船遥遥在望。
他冷笑一声，当即身如浮萍踏水而行，转眼便已冲出百余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