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上,因不想被李青萝发现,慕容家的船不敢靠近曼陀山庄。
然而,从清晨到正午,慕容复也未等到想见的人。
“看来,她不会来了。”慕容复语气轻淡,可搭在船头的手却兀自用力,坚硬的木头立时深深凹陷。
此次随行的只有包不同一人,他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叹道:“公子,此次确实有些着急了。若是不在信中言明去处,想来不论是王姑娘还是王夫人都不会有所察觉,只会当成和以往一样的出游。”
慕容复长吁一声,道:“确实,关心则乱。只不过,表妹的选择也的确令我惊讶,似乎,本公子也有些自以为是了。”略带自嘲的反省中,他微微眯起眼睛,眸中光芒冷厉。
包不同却是摇头:“公子此言差矣!依属下猜测,王姑娘恐怕不是不想来,而是不能来。”
“哦?怎么说?”
包不同笑道:“公子,属下仍是之前的看法,王姑娘对公子的倾慕做不得假,她即便知道公子有意,也只会乐意相随,纵然女子矜持,她也最多假装不知其意罢了。”
听到这样的话,慕容复的心情也恢复了不少,脸上开始浮现笑容。
“这么说,是我那舅母阻拦了表妹?”
“应是如此!”包不同点头,“而且如今被人直接挑明,王姑娘即便想假装也不好意思了。况且,属下以为,王姑娘现在恐怕已经被禁足了。”
慕容复眉头一皱。
包不同却笑得更开心:“这对公子来说是好事。试想,王姑娘年已十八,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可王夫人却仍是将她视为孩童,事事约束,处处受缚。
王姑娘虽然向来乖巧听话,但如果此事和公子相关,她未必不会想要冲破王夫人的束缚。
再则,禁足之前,以王夫人的脾气,定然会有一番斥责,王姑娘此刻想必也是十分脆弱,若是公子突然出现……”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
慕容复了然,接着便笑了起来。无非就是趁虚而入罢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那你认为,我该何时去找她?”
“不急。王夫人定然与王姑娘说了许多公子的坏话,王姑娘心中可能也会有所怀疑。
不如先让她平静两三日,待怀疑渐渐消散,公子再悄悄上门寻她,只问一句因何爽约。若是王姑娘真的追问,公子也无需解释,扭头便走。
总之,只要公子不急,那急的就是王姑娘了。
如此一来,今日之差,便可完全弥补。”
慕容复思索片刻,叹而拱手:“包三哥,多谢了!”
包不同哪敢受他一礼,连忙侧身躲开并将他扶起,道:“谋事先谋人,谋人必谋心。王姑娘性情天真,这般算计连属下也有些于心不忍,公子不必言谢,只需将来好好待她,属下便可安心了。”
慕容复不假思索道:“包三哥多虑了,我慕容复,此生绝不负表妹!”
且说琅嬛玉洞。
阿碧前往洞中,与刚好出来的王夫人碰了个面。
行礼之时,感受到对方身周的低压,也是吓了一跳。好在王夫人并未与她多言,轻轻点头后便走了。
一路向内,阿碧对琅嬛玉洞自然十分好奇,以前身为慕容氏婢女,她可没有资格进入这里,王夫人与已逝的慕容夫人极其不对付,连带着对慕容家上下都格外警惕。据说,慕容家还施水阁里不少武学还是从这里复制过去的。
只是,此刻念着语嫣姐姐,阿碧也没有心情多看。
来到深处,阿碧刚刚进入石门,还未看清四周,便有一阵香风袭来。
“阿碧,你来看我了……”王语嫣抱紧阿碧,心头委屈一时倾泻而出,刹那便哭得稀里哗啦。
阿碧愣了愣,反手也将她抱住,轻轻拍背一座安慰。
同时,她也有些心虚和愧疚,毕竟告密人是她和公子,而公子也是因为她才知道这件事。
不过,要说后悔肯定是半分也无。
说实话,得知王语嫣被愤怒的王夫人禁足之后,阿碧不仅没有担心,反而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假使王语嫣真的离开了曼陀山庄,那才是真的要毁了。
禁足而已,怎能比得过女子的一世清白?哪怕王语嫣事后嫁给慕容复,也终究是未婚先孕,这难听的名声一定会跟她一辈子。
就像有关于王夫人的传言一样,大家明面上不敢多说,可私底下何时少过讨论呢?当初慕容夫人在参合庄骂王夫人的时候可是从来都不背人的,想来她也知道自己那个体弱多病的弟弟没那個本事,最重要的是,王夫人产下王语嫣的时日也完全不对呀!
阿碧轻轻摇头,柔声安抚:“好了好了,姐姐,没事儿了。”
哭着哭着,王语嫣渐渐气弱,阿碧将她扶到床边,望着她湿润的睫毛,红肿的眼眶,以及眼中渐渐蔓延的血丝,不禁心疼地道:“姐姐,你昨夜没睡好吧,要不现在休息会儿?”
王语嫣轻轻点头,阿碧转身锁上石门。
回头,为她解下衣衫,露出似玉香肩,如藕双臂。随即又亲手帮她擦掉眼泪,接着双手轻轻捧着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庞,看着她无辜且委屈的神情,故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