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也是如此。 我们不在同一个年级,彼此之间也相隔甚远。 我会主动提出帮忙去送作业,好能经过你的窗。我知你的位置在右边靠窗位置从前数第三排。你们班主任隔一个月就调换一次座位,但无论怎么调,你的位置都在这里。 你似乎很喜欢这边。 这个位置很好,能够晒得到太阳,还方便吸收新鲜空气。冬天的教室很少开窗,空气浑浊,你会早早到学校,打开窗子,好让清新的空气一股脑儿地全部拥入—— 等学生陆续到教室后,你再去关掉那些窗子。 你是这个教室的空气净化员。 呼啦啦。 冬天那干燥、清冷的风和熹微晨光一同落在开窗的你身上,我看着你像毛茸茸的小蒲公英往沉闷的教室内搬送着洁净。 我站在对面的楼上长久地凝望你。 那个时刻,我读懂了母亲所讲的“爱是慈悲”。 不是放过别人,是放过自己。 不是对他人慈悲,是对自己的今后慈悲。 我真的、的确、确实考虑过放下。 夜或晨。 一念之间。 然而—— 父亲拿着亲子鉴定报告书,重重地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他好像第一次认识我,我也好像从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 他看起来真像一个合格的、符合传统形象的父亲。 他用苍老的脸、讨好的声音,问我,要他做什么,我才会原谅他。 我说,离我们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看起来如此伤心,伤心到好像我犯了十恶不赦的罪。 但他这种形象没有坚持过三秒。 在我拒绝了他的提议后,他忽然冷不丁地开口。 “我看了你枕头下面的日记。” 我回头。 “日记写得挺好,我能感觉到你对爸的不满意,”他玩着一只防风打火机,“可是爸也有爸的苦衷啊。” 那只打火机在他指间晃,很别致,黑白两色,雕刻的木芙蓉花好像长在了他手上。 他尝试对我推心置腹,语重心长:“以前不知道你是我的种,我不能白白替人养儿子,你说是不是?” 我说:“关我什么事?” “当然和你有关系,”他说,“日记本里的小麦穗,是你同学吧?” “要是我帮你搞到那个小麦穗,你愿不愿意原谅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