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阿玛尼红毒香水的来源。 也是岳父同事现在僵着一张脸,脖子上未褪尴尬血色的原因。 上次在食堂的沟通中,我已经确定岳父大人是步行来学校。 范围确定。 没有直达的地铁和公交。 附近有同时售卖韭菜鸡蛋馅儿包子和鸡肉灌汤包的早餐店。 经过一条开着藤彩虹月季的路。 那位喜欢喷红毒的女士和养着白色萨摩耶的单身男性遛狗路线重叠的部分。 以及,警察来京出差公干的住宿费标准—— 小麦穗。 岳父大人没有告诉你,他住在哪里。 但我已经知道了。 我安静地看着李天自和那位名为钟威的男警察,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李天自问:“你父亲有高血压,你知道吗?” 我说:“我不知道,我和妈妈都很久没有见过他——我是说,他出事之前。” 钟威:“出事前没见过面?那你当初怎么还捅了他?” 我说:“上次不是说过吗?警察叔叔。那次我是正当防卫——” 我将衣袖掀开,平静地给他们看自己手臂上的疤:“那个时候他疯了,差点捅死我。还说要杀我妈,我是为了保护我妈,才夺的刀。” 李天自看我胳膊上的伤疤。 “我记得,尸检报告上显示,那不是致命伤,”我说,“也没伤到他内脏,就割破了外面的皮。” 钟威说:“注意语气,好好说话,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 我问:“案子又有什么新证据了吗?” 钟威说:“我看你一点儿也不难过。” 我说:“是的,警察叔叔,我和我妈妈都不难过,我们一直生活在他的阴影中。” 我闭上眼睛。 天啊。 悲伤是最难学习的情绪了。 我无比钦佩那些演员。 我尝试让眼球充血,这样,再重新望向他们时,就能营造出伤心红眼的感觉。 我看着李天自。 “我一直在遭受他虐待,就连他死了后,我和妈妈还会不停地做噩梦。” 李天自说:“现在不说这些——我问你,你最后一次见你父亲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我摇头:“没有。” 苦笑。 “家暴是常事,应该不算反常。” 李天自继续问:“据我所知,你已经很久没有回老家。那次是为什么回去?” 我说:“那天是我爷爷忌日,我是他唯一的孙子,要去给他烧纸,上坟。” 李天自说:“你父亲去世的那一天——” 顿了顿,他说出那个日期,还有具体的时间:“晚上六点到九点,你在做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 正常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都需要思考。 我也是。 我需要去回忆那天做了什么。 “那天,”我说,“我不记得具体时间了,吃过晚饭后吧,我收拾了房间,微信群里开了语音会议,我帮那些报考了我们学校的学弟学妹解答专业方面的问题。” 钟威问:“谁能证明?” 我说出朋友的名字。 钟威和李天自对视一眼。 李天自严肃地望着我:“他不行,还有吗?” 我冷静地看着李天自。 “还有,”我说,“还有我的一个学妹。” 李天自低头,拿笔写:“她叫什么?现在也在这个学校吗?” “在,”我说,“李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