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像瞎子。
仓库很大,四米高,歪七歪八地堆着东西,这些箱子原本还是好好地堆在一起的,后来有一次台风,临时往这边放了些其他东西,撤离后,这边的箱子也歪了,没人在意。
李穗苗走得提心吊胆,这地方还有老鼠,偶尔听到吱吱的细微声。翻了一半也一无所获,现在更是被灰尘呛到难受地想打喷嚏。
还不能打。
祁复礼的手还捂在李穗苗嘴巴上,温度猝不及防地传来,唯一用来进食的器官被人如此捂住,那种感觉像是被迫吃下他的味道。李穗苗没有被冒犯的情绪,因为她也听到了渐渐到来的脚步声。
是例行的安保人员。
明晃晃的手电筒随意地照来照去,两个屏住呼吸的人还能听到对方的交谈,他们在嘻嘻哈哈地聊最近的厂区八卦,问听没听说过,林棋蓉被警察带走了,据说她和祁钰博、叶俊余合伙杀死了胡文民。
又说林棋蓉当厂长后,没少包养男的,秘书换了好几个男的,但凡是好看的都被她收入囊中……
祁复礼默不作声,略略松开手。
李穗苗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的余地,她压着呼吸,喉咙还是痒,自己捏了捏脖子,想把那股痒劲儿压下去,没提防,手肘碰到旁边箱子,细微一声响。
保安警惕:“谁在那边?”
李穗苗默不作声。
祁复礼开口,模仿老鼠叫,惟妙惟肖。
“吱吱。”
手电筒的光转移了:“走吧,老李,死老鼠。”
李穗苗大气不敢出。
耳朵听脚步声渐渐地远了,又过几分钟的安静,她才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小声:“你口/技真好啊祁复礼。”
祁复礼同样小小声地回答:“能不能用’拟声技巧’代替你说的那两个字?”
“哪两个字?”李穗苗反应过来,恼怒,“你思想好脏啊!祁学长!”
话音刚落,骤然的光亮明晃晃地照在两人脸上,手电筒的光芒无比刺眼,照的人眼睛发痛——
李穗苗抬手,遮住眼睛。
她看不清,只听到叶扬书那波澜不惊的声音:“下着雪在仓库里咬文嚼字,你俩真是好雅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