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善灵并没有去理会恶灵那狂放的表情,他稍稍低下了头,目光不断地在变幻着,仿佛有沧海桑田在他的眼睛里流转,过了许久,他有些不安地想要伸出手,触碰些什么,,可是终究是停在了半空中,最后无力地垂了下来。
“终究是错付了,可恨这苍天,不给我的弟子留下希望,却偏心于其他圣人门徒,时也命也……”
善灵的头上,原本漆黑如墨的发丝,生出了几分白色,如同无尽的风雪,为这庸碌的命运感到痛苦,他似乎体会到了那种孤独的感觉,现在的他,如果不是看那张年轻的脸庞,或许大多数人都觉得他已经是英雄迟暮。
“好了,我可不相信什么命运,如果这命运阻我,那我就把他撕碎,哪怕是天要压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开天辟地,既然想好了,也是时候迎接接下来的敌人了。”
看到意志有些消沉的善灵,恶灵心中也泛起了一丝不忍,看着他的眼神都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曾经的敌意也被磨掉了许多。
“嗯,我感受到了,有许多曾经的老朋友残留的气息,真没有想到,剑圣掉下的血泪化成一道魂魄之后,居然还能引来那些讨厌鬼留下的道统,不过,就像你说的,有什么可畏惧的呢,谁都有死去的时候,只要自己不为过去后悔,也就没有什么压力可言了。”
善灵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比他之前的虚假好了很多,虽然四处都充满了敌人,那又如何,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不过,他又将自己的目光对准了月寒等人,虽然他与月寒等人结识的时间不长,但一个人的情绪是无法完全隐藏的,更何况他们表现的大多是正面情绪,因此,善灵自然能够窥见他们的内心表达。
“这些人虽是阻你,但并无恶意,为何要加害他们?”
善灵有些摸不着头脑,多问了一句,因为他现在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大公无私,但他还是不愿意看到这些真挚性情的人受伤。
“唉,不过是几只蝼蚁罢了,死了就死了,他们当中的最强存在连给我巅峰时期看门都不够,如此废物,要之何用?不过是炮灰罢了,况且我与他们只有一面之缘,杀他们还需要理由吗?”
恶灵不以为然,说话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仿佛要死的人对他毫无意义。
“你如何会这样想?以我所观,他们都是真心把你当做朋友的,你真的下的去手吗?”
善灵又变得愤怒起来,他现在是不太反对恶,毕竟它是天地大势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他讨厌没有原则的恶,这种人完全就是为自己考虑的,他甚为不齿。
“呵呵,这种朋友不要也罢,不过是趋炎附势之徒,只见过一面,为何能够成为深交,定有所图,说不定,他们就是那些混蛋的密探。”
恶灵依旧不为所动,依然是振振有词,在他看来,只有强大的人才能引起他的兴趣,弱小的人,只有被杀戮的命运。
“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如此重意之友,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笑至极。”
现在善灵只觉得有一股怒火冲天而起,本来觉得恶灵还挺明事理,现在看来,他只是对自己明事理,对于那些平凡的人,把他们的生命看的如同可随意食用的猪狗一般。
看来,经历了如此长的岁月,他也把恶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忘记了曾经立教的本意,因为那件事对他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让他心中的恶如同野草一般无边无际地生长,所以出现了现在的情况。
“好了,他们暂时不管,至于以后的死活全在他们的造化,现在敌人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最多十个呼吸就到,先把他们解决,才能谈以后。”
恶灵并没有再与他争辩,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已经快要来临的杀机,所以,要先把敌人毁灭,他才好做自己的事。
尘心不着痕迹地走出小屋,同时稍微打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似乎是在会面,又好像是在见证,总之,他的庄重和从容,完全不像是深陷其中的样子。
此时,天尚未昏聩,估摸着时间,下午已经过了大半,太阳也快落了下去,微微的清光弥漫在整个小屋周围,像是洒下了一片幻景,偶尔有风吹过,使得那衣袍也悠闲地随意晃动两下,而尘心手中的剑,在与这和风的交互下,发出了一声细细的铮鸣,而风也是温和的诉说自己的情谊,就这样彼此呼唤着。
看到那带着几分血色的夕阳,尘心就好像记得了自己的仇怨,他恨恨地抓起剑,稍稍将他从剑鞘中拔出一些,剑鞘不知为什么,却在慢慢颤动,应该是在响应什么。
“来了吗……”
尘心望着那越来越清晰的人影,心中突然开始放松起来,好像是解脱了一样,手中的剑,也是瞬间出鞘,随后,剑被他缓缓地插在了地上,尘心就又继续闭目养神了,不过,那剑插入的地面,周围十步都充满了爆炸般的龟裂感,如同一位老人难以抚平的伤痛,唯有尘心所站的地方,完好无损。
……
此时,人影已经转瞬之间将小屋围的密不透风,他们的每张脸,每个眼神,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有很大的同,唯一相同的,时心中的贪婪和虚伪。
有几人表现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