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烨一甩袖,背过身去,“你先穿好!”
等她穿好衣裙,他才开门,大步离去,似乎有些落荒而逃,背影透着刻意维持的镇静。
沈秀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倒不是因为身子被人看了去,而是因为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
司马烨亦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一闭目,脑子里就浮现出沈秀裸着背部的画面。
四更天(凌晨2点)时,司马烨才睡去。
将将闭眼,耳边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世子殿下。”
他即刻警醒,睁眼便看到站在床边的女子。
女子背对他,后背光裸。她缓缓转身,细眉微微一弯,杏眼里漾开勾人的笑意,“世子殿下。”
他直直看着她,仿若被点住穴道。她靠近他,轻轻抱住他,一举一动带着媚意,“世子殿下。”
他本应将她推开,双手却不受控制,将她抱住。
……
司马烨醒来时,神经还处在快意之中,身体兴奋到颤抖。
等他反应过来,方才做了什么梦,他仿佛是被人捅了一刀。
他居然梦到自己与那贱民……
几乎是暴怒地,他一拳砸在床头,仿若遭受了巨大的侮辱,遭遇了巨大的灾难!
听到声响,侍从忙不迭进屋,“殿下?”
“滚!”
侍从快步离开。
司马烨平复着怒火,然胸腔落火越烧越旺。他起身下床,抽出剑,直奔柴房。
晨间雾气弥漫,手持长剑的少年,疾步穿过晨雾,速度快到几乎将晨雾擦出火花。
府里起早扫洒的丫鬟和侍从们,遇见一身煞气的司马烨,瞠目结舌,战战兢兢。
殿下这是怎的了?大清早的,是要杀什么人?
沈秀正在吃炊饼,门忽然被人踢开,巨响让她吓了一跳,手里的饼子摔落在地。
一抬头,便见司马烨手持长剑,一脸煞气地冲进来。他瞪着她,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司马烨这是要杀她?要亲自杀她?难道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沈秀第一反应不是求饶,而是想把地上的炊饼捡起来吃完,他要杀她,她吃了东西,好歹有力气反抗一下。
她捡起炊饼,张嘴咬,却听到司马烨一声暴喝,“不准吃!”
她抿唇,“我————”
“都掉地上了你还吃?也不嫌脏!”
“……呃?”
他一把夺走炊饼,扔在地上,“来人,送一桌早食来!”
侍卫立刻领命。沈秀眸光扫过司马烨手里的长剑,迟疑道:“你来是要……干什么?”
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长剑,最终一声不吭,一拂袖,又满身煞气地冲出去。
沈秀茫然。他方才冲进来,分明是要杀她的样子,为何并未有所动作,就这么走了?
司马烨回到卧房,意识到自己方才竟放过了那个贱民,他用力摔下长剑,懊恼地咬牙,随之又暴躁地踢了一下墙。
踢了墙,他不受控制地,想起出方才沈秀靠着墙壁吃炊饼的模样。连张凳子都无,只能靠着墙吃东西。
“来人!”
秦伯赶紧入内,“殿下。”
“送两张凳子去柴房,等等,”司马烨语顿,“算了,直接给她个换房间。”
“换个房间?殿下是想给她换什么样的房间?”
“有凳子,桌子,还有床。”
秦伯惊讶,他收敛情绪,“那给她安排一个丫鬟住的房间?”
“丫鬟住的房间?”司马烨狠狠拧起眉头,“不行。”
随之,他不假思索,“给她安排一间客房。”
让沈秀住客房?秦伯张张嘴,彻底摸不透司马烨的想法了。忖度片刻,秦伯道:“殿下,您究竟打算如何处置她?不杀她了?”
司马烨仿若陷入难题之中,好半晌,才道:“就先这么着。”
秦伯心道,殿下现在可能或许大抵不想杀沈秀。莫非是相信了沈秀的清白,觉得自己冤枉了她?但他方才还听下人说,殿下拿着剑去了柴房,似要杀沈秀,虽然最后没有动手。
前一刻要杀人,后一刻就突然觉得自己冤枉了别人?秦伯满头雾水,去吩咐侍从收拾客房。
“搬到客房住?不关在这里了?”这待遇还变好了?沈秀问:“老伯,世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杀要剐,能否给个准话?”
“我也不知世子到底有何打算。”秦伯摇头。
虽不知司马烨到底有什么打算,但能活一天是一天,晚一点死,活下来的几率就更大。沈秀吐气。若她有男主那样天花板级别的武力值,她早就能逃之夭夭。
如果能活下来逃出去,她一定要去学武功。只是不知,十五岁学武功晚不晚,来不来得及。
她想学男主那样的武功,手都不用动一下,就能碾压性地杀掉敌人。
一路跟随着秦伯来到客房,沈秀差点又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她环顾室内。
视线一一扫过柔软的地毯,栩栩如生的雕花屏风,精雕细琢的紫檀木桌椅,插着花的汝窑花囊,繁复华美的云罗绸拔步床,极尽精美,极尽奢华。
“我真的住这里?”她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