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防线内的步兵在后撤途中遭到山炮一连的炮火覆盖时也同样没有采取任何反制手段,种种现象都表明,现在困守在第二道防线中的日军恐怕已是难以为继了。
而日军阵地此时此刻的沉寂,也从侧面佐证了何炜的这一判断,既然如此,何炜便顺理成章的下定决心,在接下来的进攻中要放开了打,争取集中全部的力量,以一轮迅猛的攻势击垮当面之敌。
何炜呼出一口长气道:“痛快!痛快!走!黑娃,咱们上去!”
各部队在何炜的命令下很快开始向一营夺占的日军阵地机动前进,而何炜则先于各部,提着枪带着传令兵陶黑娃,一路穿过日军的障碍物区域和日军一线阵地前满是弹坑的开阔地,先行赶到了刚刚攻占的日军阵地。
待何炜跳进一营攻下的阵地交通壕时,一营主攻部队的官兵正在战壕中打扫战场,搜索残敌,清理尸体和丢的到处都是的各种弹药,而何炜在战壕中所见到的场景,也比何炜预想中的要惨烈不少。
战壕内到处都是弥漫着血腥气、焦臭味和硝烟味,交通壕的崖壁上随处可见交错陈杂的弹孔和被炸的稀巴烂的圆木,沿着交通壕密布的日军碉堡、机枪巢的外部和射口处都被硝烟熏的乌黑,碉堡和机枪巢的入口冒着白烟,而碉堡入口处和交通壕的壕底的尸体、残肢断臂更是堆积如墙。
钢盔、步枪、刺刀、弹壳,野战电话和电话线、各种被鲜血染红的装具从壕内到壕外丢的到处都是,俨然一片炼狱场景,当然了,这些尸体中,日军的数量要比一营官兵的多的多。
何炜进入战壕没多久就被一名浑身是血的上士班长认了出来,看到总队长居然亲临第一线战壕,上士顿时大呼道:“总队长,您怎么来了?”
何炜只看这名上士的左臂受伤,已经裹上了一层带血的纱布,脸上也被弹片划开了一处小口子,随即说道:“这是第一线战场,你们在这里流血拼命,我为何来不得,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听到何炜的关心,上士显得十分激动,说道:“总队长,不重,就是胳膊挨了鬼子一刀,不过这刀挨的值,我趁着狗日的刺我的时候用冲锋枪的枪托砸了他的眼窝子,让我给弄死了。”
“看样子这刀捅的够深的,我也挨过三八枪的刺刀,日军刺枪术的力道极大,好兄弟,还是要小心些,要是扛不住就下去处理一下。”
上士立刻摆摆手,说道:“总队长放心,就是擦破点皮,我是跟您从金陵打过来的,死也要死在阵地上,绝对不装孬种。”
自己麾下的士兵能如此忠勇朴实,何炜也很是欣慰,又勉励了上士与周围的官兵几句,随即,在一名一营中尉排长的带领下找到了一营长傅琛。
何炜在日军第一线阵地的指挥所工事中见到了傅琛,这处日军阵地中的核心指挥工事,同时也是一处巨大的火力点,其内里也是一片惨状,工事内满是血水和十几具尸体,墙面与射孔都被硝烟熏黑了。
地上堆满了打光的九二式重机枪弹板和空弹药箱,在工事射击口后的射击台上还架着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工事中亦是弥漫着浓郁的尸臭味。
傅琛的样子虽然不似刚才那名上士班长一般浑身是血,可也好不了多少,草绿色的军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黑褐色,头顶的钢盔上也全是劈打造成的划痕,何炜见状连忙问道:“老连长,你负伤了?”
听到何炜称呼自己为老连长,傅琛又想起了忻口会战的岁月,那时,他这个黄埔八期生还是上尉连长,而何炜这个黄埔十一期生也还是他手下的少尉排长。
现如今,昔日的少尉排长一跃而起,已然成为了国军中央军中的新科红人,而他业已晋升少校,在黄埔八期同期同学中也算是走在了前列,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想起了种种往事,傅琛心中也是顿生感慨。
傅琛心中闪过一丝暖流,哈哈大笑说道:“不妨事,我身上的都是日本人的血,你这个老连长命大,在忻口的时候死过一回,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已经跟阎王爷混熟了,现在只怕我想下去他阎王老子都不敢收。”
何炜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你可别出什么事,不然这个营谁来带?”
傅琛随即话锋一转,换了称呼,面色凝重的说道:“总队长,现在日军的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我营攻占,接下来怎么打?”
何炜却显得很是轻松,拉来几个空弹药箱大马金刀的坐下,说道:“我已做出了布置,你营的所有部队,还有战车防御炮连和工兵连都正往咱们脚下这处阵地开进,等到部队到齐了,我们立刻做进攻部署,争取一鼓作气的干掉剩下的敌人,刚才你营攻入这处阵地时,第二道防线的日军连屁都没放一个,一点支援都没有派出,反击,逆袭更是没有,咱们的炮兵攻击撤退之敌时,日本人也没有反应,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日军前方阵地中的日军已经油尽灯枯,或者说,他们手中的战斗力量已经不足以发起反击,逆袭,而其炮兵阵地也被咱山炮一连打的殉爆,我估摸着,日本人的炮兵现在多半已经完蛋了。”
“总之,对面的日军刚才的表现与其一贯常例完全不符,以前我们和日军作战时,往往是一处阵地反复争夺,反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