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的接班人。 在众人的期待中,公孙凌云越走越偏,转头开食肆去了,却是应了一句世事无常。 老山长惋惜不已,一个月的时间,生生将两鬓的乌发熬白,公孙凌云看到后,在山长门前长跪不起。 看着和家族决裂,长跪不起的爱徒,老山长终究不忍,到底还是成了食肆的第一个客人。 进而发现,徒弟在吃食一块,确实也是天赋凛人,看着徒弟脸上鲜活的笑意,内心的怅惘到底是慢慢放下了。 多年来,如今日这般的相聚也时常出现,有书院间的交流时,公孙凌云偶尔也会出席。 “拖尊者的福,今日得以一品这百年的贡酒,着实不凡,不凡呀!这坛老窖,我可是馋了好久……” 山长一路絮絮叨叨的,子衿只觉山长今日话何其多,走路也踉踉跄跄的。 再看师尊和陆天远,发现他们身影有些模糊,甩了甩头,艰难的跟上队伍。 席间看几位品酒,她也馋了,话说回来,百味斋的掌柜也是一个通达的,奉上老窖的同时,也没忘记给子衿带了一小坛果酒。 前世今生,子衿都没喝过酒,这一品,骤然发现新天地,一时停不下来,只觉这果酒酸酸甜甜的,与寻常喝的花露全然不同,一时贪杯,整坛果酒就被她一人饮完了。 子衿就这样凭着本能跟上几人的步伐,一路上迷迷糊糊,重重叠叠,只觉自己飘飘乎,不知所止。 待子衿清醒几分,已是回到了驿站,睁开眼就看到师尊挺拔的身影,子衿不甚清晰的揉了揉眼睛,还在! “师尊,您怎么在这儿?” 慕长风不说话,取过桌上的菱花镜,示意子衿自己看,子衿接过菱花镜,一照,眼里霎时流光溢彩。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啧啧,这艳若桃李的美人是自己? 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要不是慕长风在身边,估计都要笑出声了。 慕长风本着教育小徒弟的目的,却眼睁睁的看着小徒儿画风突变,在自恋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不得不出声阻止。 “日后切不可如今日这般了,极其危险……” “师尊,这不有你在的嘛!” 慕长风沉思片刻,觉得也算有理,刚想再嘱咐几句,就被子衿打断了。 “师尊,我知道的,只有在师尊和哥哥身边,子衿才会如此!” 慕长风被小徒弟的信任说服了。 “也罢,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昨夜为师已和山长拜别,待会儿就启程。” 说着,递过一册泛黄的书籍,子衿接过,发现是全册的《山海经》,子衿诧异。 “师尊,这……” “没事儿,你接过罢。” “你留在学院牌匾上的气息也被为师抹除了!” “师尊,为什么,山长对咱们那么好,我很喜欢这个书院。” 看小徒弟满脸的不解,慕长风只回了四个字。 “仙凡有别!” “所以不能加以任何干涉吗?” “为师留下了三粒养灵丸,剩下的就不是我们能干预的了。” “也差不多了吧,能救整城人了!” 慕长风惊诧的看向子衿。 “师尊能看到的,徒儿也隐约感受到了。” 如若子衿师徒俩没有来此历练,三月过后,广陵就会成为一座死城。 前世即如此,璀璨如山长、公孙凌云等人,并未在任何史书中留下足迹,唯有一曲《广陵散》,见证了曾经,有那么一座城存在过。 三个月后,瘟疫爆发,山长想起仙姿毓秀的两人,顿时明白了什么,取出贴身保存的莹白药丸,投入城中的泉眼处。 当天晚上,患者便不再增加,三日后,瘟疫骤然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 后世史书记载:疫后一月有余,应天书院山长率众燔柴祭仙,拜谢无名尊者,其间有仙灵清气拂城而过,所经之人俱神清气爽,而后所出之婴孩,灵慧聪颖,天下痒序,由此而生! 广陵全城拜谢之时,纯粹的感激之情顺着香火气息散发于天地间,生成点点土黄色的光点,融进师徒俩的身体,消弥。 数千公里之外,慕长风看向广陵方向,微微一笑,子衿只觉有暖意席卷全身,舒服得紧,却没有多想。 暖意来得突然,散得也快,子衿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望着遥遥数万里的冰川,眼中坚毅更甚。 从广陵出发后,师徒二人一路向北,先后途经南黎、中山、五元等地,看遍各处风土人情,游山玩水,好不快哉。 如今他们所在之地,是凡人界有名的横岗雪峰,雪峰高达数百丈,常年冰川封锁,从未有人登顶。 此时,这让人望之生畏的峰顶,却立着两个挺拔的身影。 子衿望着雪峰下隐隐青葱水绿,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师父,明日我们能到王都吗?” 慕长风看了看绵延千里的冰川,安抚般点了点头。 “从这儿往前走一公里,有条小道可直通山麓,能省不少力。” 子衿再次看了眼一望无际的冰川,除了一片白茫茫,并没有看到师尊所谓的“捷径”。 “师父,您不是时常教导徒儿,凡事不驰于空想,不鹜于虚声,而惟以求真吗?” 子衿对于师父走“捷径”的行为,心中意外,面色无可避免的带出了几分疑惑之色。 慕长风…… 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师父,您不是说要让徒儿多体悟一番人间疾苦吗,怎地走上捷径了。” 慕长风:这…… 慕长风此刻竟有些无语,想了想,可能小徒弟以为历练历练,便是纯粹的练身和练心,所以一路走来她都是这种心态吗? “子衿,你看眼前之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