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酒有些诧异地看顾殊钧一眼。
他总觉得顾殊钧这话说得怪怪的,和平日里的一贯性格不符。
不过……
苏时酒转念一想,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犯懒的错,让顾殊钧帮着遮掩虽然能瞒过一时,但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确实不太好。
“那算了。”
苏时酒便说,“你把列奥尼德的号码发我,我去找他道个歉吧。”
——对方看在顾殊钧的面子上愿意帮他,辛辛苦苦按照他的情况制定了详细的训练计划,甚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找顾殊钧询问进度,如此上心,苏时酒却懈怠了,没能坚持到最后。
他自认辜负了对方的一番拳拳心意,当然要道歉。
顾殊钧:“?”
苏时酒:“?”
目前的发展,和顾殊钧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委婉拒绝后,苏时酒不应该撒娇让他帮忙,或者质问“究竟我是你老婆,还是列奥尼德是你老婆”这种话,强迫他站队吗?
……怎么就发展到道歉这一步了?
顾殊钧慢吞吞道:“不用,我帮你转述就行了。”
苏时酒猜测是顾殊钧的占有欲作祟,不想让他和列奥尼德有太多的接触,便一点头:“也行。”
说罢埋头干饭。
好不容易到了自由的周末,且不用跟顾殊钧玩一些特殊PLAY,苏时酒想好好利用时间研究一下景谭给他反馈回来的新闻稿,顺便还得写几个稿子练练手,免得以后手越来越生。
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苏时酒争分夺秒。
餐桌对面,顾殊钧一顿,还想说点什么,但想到钓鱼需要十足的耐心,如果现在直接跟苏时酒挑明,最终结果可能不是他想要的,便喉咙轻轻滚了滚,最终选择一言不发。
今天早上阿姨做的灌汤包,似乎是常州那边出名的加蟹小笼包,用猪肉、蟹肉和蟹黄等制作的馅料,蒸煮后摆盘,皮薄透明,甚至有些许满溢出来的蟹黄,瞧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苏时酒夹了一个,塞进口中。
这灌汤包的汁水十分丰富,一口下去,混着蟹油,吃得苏时酒满嘴都是蟹香味,且里面的肉质鲜嫩,虽然甜,但混着薄皮一起咀嚼,再加上多种调料的碰撞,并不怎么腻。
苏时酒眼眸晶亮,一口气吃了三个。
不过再吃,就觉得有些甜了。
他转而开始喝粥。
呼噜呼噜,一碗山药粥下肚,里面似乎加了些许姜丝,味道不重,喝完后浑身都觉得暖洋洋的,在冬日里简直巴适得很。
苏时酒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我吃饱了。”
顾殊钧绷着一张脸,“嗯”了声。
厨房里,阿姨听到动静探出头:“苏小先生,中午还吃蟹可以吗?”她眼眸弯弯,“今天有一批比较新鲜的蟹,蟹黄多到简直要流出来!我给您蒸一些,再做点蟹黄面?”
苏时酒小鸡啄米点头:“好好好。”
阿姨见苏时酒乖乖的,笑容更盛。
想到最近听到的那些八卦,她心中叹了口气。
如今是信息时代,哪家哪户有个什么炸裂的消息,流通速度都非常快,而多数普通人对有钱人的生活都是非常好奇的。苏家在江城虽然排不上号,但对比普通人,还是有钱太多了,家里那点子破事,因为太过反转,不少人都当个乐子发了出去,甚至还悄咪咪上过热搜第十四名,网友们表示极为震撼,因此忍不住多扒了扒,称得上是满城风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阿姨不怎么看手机,也是跟自家的孩子闲聊时,才知道苏家人当初都是怎么苛待苏时酒的。
她也终于明了,为什么当初苏小先生跟人打电话时,要说自己的父母都死了。
可不是“死”了吗!?
——苏小先生跟顾先生结婚这么久,他们可一次都没来看过!唯一来的那个便宜弟弟,还是过来打秋风的,看眉眼就觉得那个弟弟心术不正,不是什么好人!
转念又想到苏时酒小时候跟着姥姥姥爷在农村生活,生活艰苦不说,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父母几次,而他的便宜弟弟,却在父母的关怀中长大,等到了高中,好不容易被接回江城,却一直没被真正“认”回去,毕竟江城圈子里的人,可都不知道苏小先生竟然是苏家的孩子,阿姨就觉得心疼!太心疼了!
她帮不了苏时酒太多,只能在吃食方面多尽心尽力了!
另一边。
客厅里,苏时酒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阿姨的心目中,已经成了一个无人疼爱,只能故作坚强,实际每天晚上都会闷在被子里默默哭泣的小可怜,他正一脸严肃地敲字,先给列奥尼德写了一封诚挚的道歉信,给顾殊钧发过去,这才打开邮箱,将之前景谭发来的稿子下载下来,重新审了一遍,并做好笔记。
之后,苏时酒打开番茄钟,打算再写几篇新闻稿子,不过写到一半时,听到外面传来些许动静。
“慢点慢点。”
“千万别碰着了!”
苏时酒好奇探身看去。
只见几个男人一起,合力将一棵稍大的冷杉抬进来,他们瞧着小心翼翼的,唯恐弄断了一根枝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