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看着那一排锯齿状捕兽,疑惑地问道。
她的本意就是给那些翻墙闯入的贼人一点教训,至于害人性命,像她这般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怎能做得出来呢!
“夫人您就放心吧!不会要人性命的,若是想要便多放上两排。那贼人翻墙进来后,脚上被兽夹夹住,剧痛之下站立不稳,或是前倾或是后仰,运气好些的是手臂,运气差点是脑袋或是脖子。这样一排兽夹,最多夹断个小腿什么的!放心吧!”
宋百年说这些时,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全然不像是再说什么夹死人的话。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走,吃饭去!”
“夫人就是心善,看不得这些血腥之事!”
田园园笑道:“可不是,我就是太善良了!”竟是丝毫不谦虚,简直是厚颜无耻。
捕兽夹装好,她再也不怕家里再进贼了。
宋百年吃完面回去时,田园园把前些日子给孟季买的鞋袜让他捎带回去,又把热好的肉包子给他装走路上吃。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今天是小年,又连着下了两日的大雪,街上的商户早早关了门,正式歇业了。
田园园前两日趁着天晴已经把年货买全了,现在厨房里挂着不少腌好的鸡和鱼,因着老周生病没出摊,她只买了三十斤猪肉。
“扣扣!”大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田娘子,您要的柴火送过来了!”
闻言,田园园快步去开门。
门外是个穿着破棉袄的中年男人,头上带着露着棉花的棉帽,他驾着一辆驴车,后面拉着一板车的柴火。
一个脏兮兮的小红脸蛋从他爹身后探出头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田园园。这孩子瘦瘦的脸皴裂着,鼻子下挂着两管浓鼻涕,身上穿着脏污不堪的棉袄,袖子和膝盖都磨破了,原本里面的棉花不见了,只剩下空空的布料,脚下套着不合脚的大棉鞋,可怜见的。
中年男人见她出来,连忙跳了下车来,“这是您要的柴火。您看给您卸哪儿?”
田园园指着牛棚前边上的空地,笑道:“放那儿了就行。这是你儿子吗?几岁了?”
“是我儿子,快九岁了!”中年男人对着儿子喊道:“来崽儿,快叫娘子!”
那孩子不知所措的绞着手指,不敢说话,说是快九岁了,可瘦弱不堪的样子,看起来不过六七岁。
见孩子不肯叫人,中年男人面上不好看,当即就虎着脸,嘴里骂道:“你这死崽子,咋不知道叫人呢!看老子不打你!”说完,扬起手要打他孩子。
田园园吓了一跳,这一言不合就要打孩子,连忙喊住他:“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
“这小子欠揍,娘子别可怜他!”中年男人讨好的笑笑,而后狠狠地瞪了小男孩一眼,恼他让自己在体面人面前丢了脸。
田园园看着驴车上孩子瑟缩害怕的模样,仿佛穿越了时光看到曾经的自己,又脏又小不得宠爱,在父母的冷漠中战战兢兢的长大。
“你忙吧。我去拿钱!”
“哎!您放心,我焦五的柴最是干燥好烧。”
焦五的柴比其他卖柴的处理的更好,也从不拿些湿柴糟柴,以次充好,所以田园园每次都找他买柴。
“崽儿干活喽!”焦五喊道。
那孩子跳下车从他爹手里接过一捆柴,二话不说往背上一背,显然是干惯了。仟仟尛哾
车上码了五层,少说得有二十几捆柴,那男孩瘦小的身体被柴火压弯了腰,闷着头只往院子里去,从田园园旁边路过时,她看到他额头的血管绷得高高的,无言的叹息一声,她回屋去拿钱。
一车百十来斤的柴,也不过一百二十文。田园园先去灶上的锅里拿出四个肉包子,这包子是中午吃剩的,还温热些呢!随后又从芃芃的奶锅里倒了一碗奶,一手端着包子,一手端着奶给父子二人送去。
驴车上的柴火已经快搬完了,小男孩坐回了车上歇息,他爹还在往院子里背柴。
见她端着包子和奶走过来,黑黄的脸上露出着诧异的神情。
“歇歇,吃个包子再干活!”田园园往那中年男人面前一递,笑道:“我自己包的。”
“这,这怎么使的!你买我的柴,咋还能送我们包子吃!”男人受宠若惊的推拒道。
小筐子里的肉包子,有成人拳头大小,还是用白面做的,这要是在街上也得卖三四文一个!
田园园又往他面前递了递,劝道:“尝尝吧!我不会说客气话。就是你的柴比别家的好,这包子是我的心意。以后赶上旺季了,多想着我家就行!”
男人憨厚一笑:“那是自然,像娘子这样宽容的东家难找。”说完,他把手在衣裳上蹭蹭,然后从筐子里捏了一个包子,轻轻咬了一口,皮薄馅多,比街上卖的肉包子还要好吃。
田园园见到他吃了包子,端着剩下的包子和奶走向驴车上的孩子。刚才他爹吃包子的时候,这孩子就眼巴巴的瞅着,见她真的来了,立刻背过身子装作在玩手指。
真是个孩子!
“你要不要吃我做的包子?”田园园放软了声音问那孩子。
那孩子抬起脏污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