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反手给了安明一巴掌,狠狠地骂道:“打架?哪里打架了?你长了两只眼睛出气呢!”
安明捂住脸,委屈极了,“小奴明明看着将军怒气冲冲的去的!谁知他们是背着王爷在吃肉啊!”
“不过是两块肉,也值得背着人吃,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他一甩身上的狐裘,大步流星的走了。
安明闻了闻空气中的肉味,狠狠咽了口唾沫。
在这里能吃顿肉确实是件奢侈的事情,每日的三餐不过饱腹而已,生活条件极其艰苦恶劣,也就跟着王爷去三河才能混顿好饭。
周廷祥更是生气,一路走的飞快,心里直想:这群糙兵野将没一个会来事的,连块肉也不知道孝敬孝敬我,等年后述职看我怎么参他们一本!
不管王爷监军如何愤恨不平,孟长辉几人该吃肉吃肉,该喝茶喝茶,要不是在军营里,几人定然上弄几坛好酒一醉方休!
而同一时间的三河城,高瞻背着药箱披着斗篷,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满是积雪的大街上踽踽独行。
他刚出完诊回来,馆里其他大夫都有徒弟背药箱,而他因为教导高远的缘故并未收其他徒弟,所以现在只能自己背药箱。
兄弟俩前些日子吵架了,一气之下高远已有五日不曾来医馆了。
到底为什么生气,他至今不知道,问高远他也不说,只当他是天气寒冷,人犯懒不愿意来。
高瞻搓了搓通红通红的脸,嘴里哈出一股股白气。他知道自己太过溺爱高远,可他是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没办法对他太过严厉。
一看见他,高瞻便想起母亲弥留之际拉着他们兄弟二人的手,深陷的眼窝里蓄满了绝望的泪水,枯如干柴的手紧紧地握住他们俩。
母亲说:“瞻儿,小远交给你了,替爹娘养大他吧,是爹娘对不住你们……”声音嘶哑悲痛。
每每想起仍然是锥心之痛!
高瞻望着漫天的大雪,感受雪扑在脸上的冰冷。
他向来不喜欢下雪,只因为父母死的时候,也是下了这般大雪,还有记忆中许多痛苦的回忆也多半与雪有关,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
“呼~~~”高瞻缓缓吐出一口气,拽了拽头上的兜帽继续向医馆走去。
行至一拐角的时候,前方有一老妇人摔倒,他连忙上前去扶。
然而那老妇人却倒打一耙,抓住他的衣裳,非说是自己撞倒的她。
老妇人咄咄逼人,高瞻百口莫辩。
最后在过往的行人做主下,高瞻赔了老妇人三两银子,这才得以脱身。
望着老妇人远去的矫健身姿,高瞻是甘拜下风,于是心里越发的不喜欢下雪了。
唉,这世道好人难做!
盆里的火炭通红通红的,蒸腾出的热气让田园园觉得气闷,便起身把窗户打开。
窗外大雪洋洋洒洒飞舞着,簌簌作响,地上、墙上、树上、远处的屋顶上都落了层厚厚的白雪。
她回到自己的板凳上坐下,从放在小桌的盘子里捏了米糕吃,陈老九见她吃的香也捏了一块。
“快过年了,你还出去吗?”
田园园其实想问陈老九还去找骨针吗,可高远不知道殳族的事情,陈老九不打算说,她自然也是三缄其口。
陈老九知道她问的什么事,咽下嘴里米糕,“过了年再去。不全部找回来,我是放不下的!”
“嗯,恐怕会需要很长的时间!”
“无妨,有生之年总会找到的!”
田园园看了一眼高远,按照他的性格脾气早就插嘴问了,今日倒是很安静,还真有点不习惯。
只见他望着窗外的大雪目光呆滞,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田园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小远,你看什么呢!”
“啊?啊!我看雪呢!”高远回过神,望着窗外的大雪,脑子却回想起那天也是这般下着鹅毛大雪,满目白雪和飞舞的纸钱。
他不是能藏住事的人,转头看着关切地看着自己的田园园和陈老九,便有了诉说的欲望:“今年的雪真大,让我想起那年我爹我娘死的时候,也是下了这般大的雪!”
“你爹娘一起过世的?”田园园不确定的问道。
高远点点头,眼神哀伤:“嗯,他们病死的。”
陈老九问:“病死的?什么病能让两人同时死了?”
高远看着二人,眼神里露出迷茫之色,“我哥没告诉我。”
“你长大后也没问过吗?”田园园也问了一嘴。
高远摇摇头,“我问过,我哥说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不说也罢,就不许我再提了!”
闻言,田园园与陈老九对视一眼,小时候高瞻顾忌他年幼不告诉也正常,可如今已经这般大了,却还是含糊其辞,可见其中定有缘由。
高瞻不说,自有他的道理,两人也不好追问。
“我爹娘死的时候,我哥才十四岁,我当时八岁。我那些叔叔伯伯都想收养我们,可我哥不愿意,后来他把我扶养长大的!别看我哥年纪小,可医术却非常了得,当时在我们江州城很有名的!能挣不少钱呢!虽然爹娘死了,可我哥特别疼我,什么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