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边,背对房门,无视身后传来的动静。
脚步声缓慢靠近,突然,陈梓头发被猛地一拽,陈旻新暴怒的脸在眼前放大数倍。
“活腻了?”陈旻新掐住他的脖子,狠声道,“这么想死?”
失去呼吸让陈梓脸上涨红,额上青筋一根根暴起,他下意识去掰陈旻新的手,腕上的伤口在挣扎中破裂,渗出的血染红了纱布。
“我同意了么你就敢死?”陈旻新从牙缝中挤出话,“这么急着去找秦航?”
陈梓冷眼看着他,脖子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陈旻新甚至将他从床上上半提起来,好像就是打算掐死他。
他忽然放弃了挣扎,松开手,任凭陈旻新掐他,闭上了眼睛。
陈旻新此时却猛地一顿,一把将他甩开。
陈梓跌在地上,空气涌入肺腑,他撑着地板剧烈咳嗽,撕心裂肺的呛咳让他产生一种要将内脏都一起咳出的错觉,到最后他全身都失了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陈旻新看着像狗一样喘气的陈梓,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用力朝陈梓身上摔去。
几十张照片如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散得满地都是。
其中一张落到了陈梓脸上,冰凉的纸面贴着皮肤,缓慢滑下,正面朝上躺在距离陈梓眼睛两厘米的地方。
陈梓目光落在照片上,看清其中画面时,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照片其实拍得并不清晰,从下往上仰着抓拍,周遭是密密麻麻的树木,那人坐着轮椅,身边围了一圈身穿迷彩服的人Alpha。
他指尖夹着烟,飘渺烟雾升起,挡住了他半边面容。
可蹙起的眉心和那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已然让陈梓认清他是谁。
陈梓颤抖着手拿起这张照片,刚才咳嗽逼出来的生理眼泪“啪嗒”落到上面,恰好砸中了秦航的脸。
陈梓用拇指捻开,却还是在上面留下了一串细小水珠。
他紧紧盯着秦航的侧脸,捏着照片的手轻轻发抖,指尖泛白。
陈旻新徐徐蹲下身,伸手抽走他手中的照片。
陈梓抬头想去抢,却轻而易举地被陈旻新推开。
陈梓手肘杵着地板,小臂一阵发麻,他冷冷盯着陈旻新。
陈旻新将照片在手中捏成一团,声音冰冷得像一条毒蛇:“看清楚了?”
“人还没死成。”
“你这位好保镖现在可发达了。”
“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他抓过来的。”陈旻新微抬眉梢。
“你想干什么?”陈梓问,他太久没说话,声音哑得厉害。
陈旻新靠近,手向陈梓脸上伸去,却被陈梓偏头避开。
陈旻新抓住他的脖子,硬生生将陈梓拽到面前,放轻了声音,说:“你说,秦航会为了你去死吗。”
“哦不,怎么能死呢。”
“而是——”他好像真的非常好奇:“如果我要他亲手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扔进海里喂鲨鱼,不然我就切你的手。”
“你说,他会答应吗?”
陈梓气得牙齿发颤,左手一扬,趁陈旻新不备,直接扇了他一耳光。
陈旻新脸被打得偏向一旁,空气静止了几秒。
陈旻新扭过头,竟也不恼,只盯着陈梓笑。
“我会亲手一刀刀把你剁碎。”陈梓咬牙切齿说,“丢到海里喂鱼。”
陈旻新:“我很期待。”
这次割腕未遂后,陈旻新在房间各个角落都按上了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他的活动,更是收起了任何有可能变得尖锐的物品,连玻璃窗都加固了一层。
那些照片被陈梓捡起来,从以前的望着大海发呆变成了现在的拿着照片发呆。
他靠在床头,盯着照片上的人,一盯就是一整天。
不需要睡觉,不需要吃饭,仿佛也不需要呼吸。
一连好多天,佣人给他送来的饭菜他一口没动,每天靠着被强迫输入的葡萄糖续命。
原本就瘦削的身体,这样一下来就只剩下了一层皮,脸上病怏怏的,看上去就像是将死之人。
陈旻新被他这副一心求死的样子惹怒了,好几次都想直接掐死他,可每次又在最后时刻停了手。
“陈梓,现在你可不能死。”陈旻新在他耳边说,“你还没亲眼看着我弄死秦航呢。”
转眼又是两周过去,陈梓忽然每天变得很嗜睡,起码要睡十个小时才会醒。
身上时不时会变得很热,像发了高烧,可一量体温又是正常温度。
上次车祸后他后劲腺体受了伤,体内激素含量也受到冲击,即使没贴阻隔贴,他信息素味道也淡得几乎闻不到。
可是这几天,信息素又变得浓郁起来,有时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像涨潮那般一股一股往外溢,房间内茉莉香味重得似误入了一片种满茉莉花的树林。
他看着镜子中自己泛红的脸,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再结合最近几天的各种症状,一种猜想浮出了水面。
算算日子,好像确实快到发情期了。
陈梓瞬间手脚冰凉。
他不敢想象发情时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