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没有多少顾虑的绿营兵逃跑和投降就“自由”的多。
尽管南门清军拼死封堵,在吴军巨大的兵力优势下,胜利的天平毫无意外向着吴军倾斜。
郑天均想从其它方向调兵过来,可东门、西门的喊杀声一点不弱于南门。
攻打南门的忠武镇并非只盯着缺口攻,同时也在攻打其余方向,导致郑天均根本无法抽调兵员加入这场缺口争夺战。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名浑身浴血身披铁甲的吴军死士终是攀越尸堆,将一面军旗插在了上方。
如同决堤般,黑压压的吴军将士顺着缺口涌进了城中。
虽然东门和西门仍在清军手中,但郑天均知道大势已去,在几名亲兵保护下逃到城中一处民宅,喘息之余,发现亲兵们给他找了一身百姓衣服,显然是希望他这个总兵大人能够换衣服逃跑。
“大人!”
几名亲兵跪在郑天均面前,恳求他把衣服换上。
“你们可以走,我不能走。”
郑天均苦笑一声,他不是不想逃跑,但他真的不能逃,因为那样会连累他的儿女,尤其他的女儿已被内务府选为秀女。
如果他在逃跑途中被叛军俘虏,那他有望成为皇帝嫔妃的女儿一定会受到牵连。
反之,如果他为大清战死,那他的女儿一定会被皇帝青睐,如果能为皇帝生下儿子,他郑家肯定会因此“水涨船高”,从而成为真正的皇亲国戚。
亲兵们不知总兵大人的真实想法,只在那苦苦哀求,无非是些留得青山在不、不怕没柴烧的话。
“我死志已决,你们不要再劝了,各自逃命去吧,若真有心,便在我祭日多烧些纸钱便是”
郑天均长叹一声,让亲兵们都去逃命,只叫跟随自己最长的郑训留下。
郑训是郑天均族侄,也是其一手带大,自是知叔叔心意,当下强忍泪水让其余几人赶紧逃命。
众人见状,知总兵大人死意已决,当下各自磕头分别逃命。
待众人走后,郑天均缓缓摘下官帽,看了眼郑训后低声道:“我死之后,你将我首级带到燕京。”
“燕京?”
郑训一愣,虽知叔叔是想自杀殉国,但不明白为何要将首级带到燕京而不是带回家乡。
“不要多问,照我说的做便是。”
已无生念的郑天均突然扬刀朝自己脖子割去,刀刃瞬间入肉,巨痛令得郑天均持刀右手为之一滞。
这一滞那刀刃却是再也无法深入,如同卡在脖子上。
任郑天均如何想使力往下切,那刀都跟粘了胶水般纹丝不动。
殷红的鲜血顺着脖子渗出,好似一条红线。
“帮我,帮我!”
说话明显不清的郑天均跪在地上痛苦看着族侄,见状郑训只得咬牙上前猛的用力切断了叔叔的脖子。
“咕嘟”一声,郑天均人头落地。
眼睛犹自睁着,甚至还朝郑训眨了几下。
不知是否感谢侄儿的意思。
望着叔叔的脑袋和身畔犹在喷血的身体,郑训想失声痛哭,又怕引来叛军,只得强忍心中悲痛用那件百姓衣服将叔叔首级包上,推开房门四下看了眼向着北门方向小心翼翼摸了过去。
吴军此时已从南门和东门分别攻进城中,按理城中应该不会有激烈反抗,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清军仍在顽强与吴军厮杀着。
准确说不是清军在拼死抵御,而是新野居民在清军溃败后竟自行组织同吴军为敌。
因为他们的老婆孩子、爹娘兄妹都在城中!
当兵的可以跑,他们跑不了。
不管怕还是不怕,为了妻女不被淫辱,为了亲人不被杀害,城中的男人就这样硬着头皮同吴军打起了巷战,一些无路可逃的清兵也加入其中。
倒显得可歌可泣。
城陷之时,新野知县边振没有同那些丧胆的清兵一样往北门逃,而是留在城墙继续组织衙役和青壮御敌。
随着上城的吴军越来越多,衙役们跑了,青壮们也跑了,就剩边振在城中失魂落魄的胡乱跑着。
逃跑,边振干不出来;
降贼,他更干不出来!
看着如潮水般涌进城中到处砍杀的叛军,这位新野知县极不甘心,心也痛的很。
跌跌撞撞中,嘴里呢喃的都是反复一句:“吴三桂,你个狗贼不得好死!”
一群在城墙上搜寻清兵的吴军士兵发现了身穿知县官服的边振,兴奋的冲过来要活捉。
边振看到了那帮吴军士卒,但他没有害怕,而是鼓足勇气走到垛口撅着屁股爬上去,继而朝那帮奔过来脑后没有辫子的吴军怒骂道:“尔等贼子为虎作伥,荼毒生灵,本官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余音未了,知县大人的身子已然快速向下方坠去,“扑通”一声重重摔落在地。
“他妈的,这汉奸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们?”
一名吴军小校实在是气不过,腾腾跑到城下找到边振尸体,见这个知县还有气二话不说提刀就将其脑袋割下,尔后从身上摸出几道黄符叭叭就打了上去。
竟是个学过道术的。
王五是走城门入的城,进城之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