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到十万众以上,骑兵不低于两万。
韩大任的建议不能说不对,吴军起兵以来之所以进展顺利,除了大量起兵响应的绿营将领外,就是吴军在两个战场都集中了优势兵力,打的处处无备的清军节节溃退。
北伐,作为吴军的终极目标,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集中兵力都是正确的意见。
再者,吴军起兵数月以来虽顺风顺水,但大量降兵未经整顿,嫡系兵马在长时间高强度运动作战中也呈现疲态,需要有個时间进行休整。
被吴三桂委任为长江水师提督的谭弘对渡江也提出困难,认为眼下水师方面无法确保大军安全渡江。
因为,前番从武昌撤走的清九江水师时不时在江上袭击吴军水师。
不彻底解决九江水师的危胁,水师方面难以全力运输大军过江。
而且想要将几万大军连同大量战马运到江北,水师也需要时间准备。
不是随便将人和马拉上船就能运过去的。
谭弘认为至少要给他一个月时间准备,另外安北王张长庚控制的原武昌水营,平虏侯王永康控制的水师力量都要由他统一指挥安排。
洞庭湖水师也需要在岳州一带江面起到牵制清军水师作用。
兵力、运输、休整,各方面因素结合在一起,让吴军马上渡江变得有些不现实。
王五权衡利弊,只要吴军大举渡江北伐,早一个月晚一个月于战局并没有大的影响,反而会增加北伐力量。
毕竟他手头真正能野战的兵马最多一万余人,张长庚那边表面有四五万人,实际能战的估计也就五六千人。
北伐主力还得是吴军。
如此,参与北伐的吴军精锐自然越多越好。
现在仓促过江很有可能重蹈太平天国北伐失败下场。
当下与马宝他们议了议,同意将北伐时间拖延到下个月。
吴三桂最终同意韩大任的建议,命兵部立即拿出调兵方案加紧落实。
夏国相全程没有明确表态,因为韩大任的建议实际就是他的主意。
除了想确保北伐万无一失外,自然也是考虑到岳父心中营救儿子的“小九九”。
这次军议后王五立即赶回荆州,一是要妻子携侄子吴世璠去武昌;二是整军备战;三则是要去襄阳代表吴三桂争取韩王、虎帅他们不与吴军为敌;四是见见“五祖”,落实一下光复会,并派员前往燕京刺杀吴应熊,以绝吴三桂念头。
途中收到一个消息——达素集团内部“失火”。
清军郧阳副将洪福率部在都统张天福指挥下撤到河南后,突然率所部千余士兵围攻张天福,结果没能斩杀张天福,不得已带着残兵转投襄阳,说自己乃汉人,从前为鞑子卖命只是为形势所迫,今复明有望理当重复汉家威仪。
洪福的叛乱令得河南清军人心惶惶,此时若能自襄阳北击清军,有望取得大的战果。
可惜,襄阳北府实力不济,虽说招募扩充了万余兵马,但能战之兵有限,顶多小打小闹,不可能就此重创达素。
除非吴军此时北伐,利用河南清军动摇之际双方东西夹击。
可惜,吴军北伐恐怕还得一个多月。
不由有些遗憾。
有这一个多月时间,达素定然已肃清内部动摇份子,不会给吴军明军可趁之机。
抵达荆州后收到武昌转来的消息。
广西提督马雄派员同吴军接触,愿意归降吴军。
孙延龄在桂林发起叛乱时,马雄在柳州没有从叛乱,孙延龄在张煌言劝说下派人到柳州劝马雄参与反清,却被马雄拒绝。
孙延龄大怒,不顾张煌言劝说率兵两万攻打柳州,不想却被马雄用几千回回骑兵击败。
尽管大败孙延龄,广西以及附近省份局势变化让马雄独木难支。
放眼四方,除了他竟再无一支清军。
吴三桂侄子吴应期统军两万南下后声势极盛,马雄自觉无法守住柳州,便派人前往吴应期军中请降,说自己宁降平西王,不降孙延龄。
待知吴三桂已于武昌登基称帝为昭武皇帝后,马雄顿觉愕然,然已派人往吴军请降这时食言肯定会遭吴军攻打,再有孙延龄背后夹击,他多半就得身死族灭。
思来想去,只得给远在武昌的昭武皇帝呈上贺表,愿率所部八千骑兵归降大周。
吴三桂大喜,立时授马雄为怀宁郡公,要其率部听从侄子吴应期节制。
可能是真的没有将孙延龄放在眼中,吴三桂竟在孙延龄尚未明确表态支持自己当皇帝前,就给广西各州府颁发印信,派原平西藩下参领傅奇栋为广西巡抚,佐领李迎春为布政使,同马雄一起归降的柳州知府程可则为按察使。
得知马雄降了吴三桂,吴三桂绕过自己直接封授广西官吏,孙延龄自是大怒,可他也不敢公然反对吴三桂称帝,只得捏着鼻子打算接受吴三桂给自己改封的安南王爵。
张煌言对吴三桂称帝极为心寒,但在收到王五托罗子木带给他的密信后沉默许久,对吴三桂称帝一事保持沉默。
王五在信中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劝张尚书以大局为重,指眼下灭清才是复明人士的当务之急,也是首要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