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这个年轻的大将军心思,这让他无形之中有股压力。
“没什么,天寒地冻的绿营弟兄们挨了个把月苦,如今既然放下武器不与我为敌,那我这个东道主怎么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才行。”
说话间王五让人叫来另一行政助手钱道台,吩咐对方组织人手收容清军降兵和俘虏,并将人全部安置在各城门与泥墙之间的区域。
以三千人为一营,各以甲、乙、丙、丁等区分。
“除为俘虏提供饭食外,也要提供柴禾供他们生火取暖,若有伤员需要医治的可以抬进城中救治,此外俘虏们有什么要求的只要不是太过份,都可以答应。”
王五吩咐这些事时,第二批次攻击人马已经出城。
城外的战况让第二批次出动的明军和青壮们都是极为兴奋,明军大胜的消息传到城中,原本安静无比的荆州城瞬间也是炸了窝。
不少百姓激动的抱着亲人痛哭流涕,一夜不安的等待终是有了回报。
没被安排出城的青壮们也吵嚷着要出城杀几个鞑子,哪怕杀不了鞑子替明军打扫一下战场,抬运伤员也行。
“将军,如何处置降兵?”
钱道台意思将俘虏和降兵全部收编,之后打散拨入明军各部。
或者直接来招狠的,将清军被俘的军官全部处死,再从明军各部抽调军官来指挥士兵。
这样的话,明军实力就能暴增了。
王五当即摇头否定钱道台的提议。
看上去老钱这个提议好像能够迅速清理掉清军原有的指挥体系,可以让投降的清军连衣服都不用换就能使用。
实际上这样做的后果只会让降军惶恐不安,进而要么哗变要么逃跑。
原因是投降的清军指挥层多是中下层,而不是高层。
中下层军官与士兵之间联系是最密切的,很多甚至都是同乡、亲戚、朋友。
而那些最底层的军官同士兵之间更是有多年感情,故冒然杀掉这些中下层军官只会让士兵对明军生出抵触与怀疑,也会让原本稍加整顿就能使用的降军彻底丧失战斗力。
毕竟,降军数量太多,已经远超明军自身,使得明军无法对降军形成完全的威慑力。
所以,想要收编城外降军,并在短期内让他们发挥一定作用,王五就不能用强,手段更不能激烈。
甚至现在都不能表现出要收编他们的意思。
于是王五让钱道台先安排降军俘虏吃住,给他们最大的人道主义关怀,待天亮战局彻底定下来后再组织人员问询,愿意参加明军的欢迎,不愿意参加的发给食物路费,开一张路条放他们走。
“路条?”
金、钱二位道台都是一愣。
前者是真不明白大将军的意思,后者则是以为是发给路引的意思,但这样做完全没有意义。
毕竟,明军就算战胜了杰书大军,现有控制区也就巴掌大,哪里需要什么路引。
“对,路条!”
见两位道台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王五便解释这个路条就是释放证的意思。
降兵拿了释放证才能安全离开荆州,没有释放证路上碰到明军便杀无赦。
“噢,证明。”
两位道台双双点头,表示明白什么意思了。
心下却都是不以为然,放都放了,要什么证明。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可二人谁也不敢将这想法在脸上表现出来。
王五知道两位道台压根没理解释放证的具体作用,便道:“这个路条不是一次性使用,而是可以重复性使用。”
“”
二位道台又听懵了。
王五笑了笑,解释说重复性使用的意思是,被释放的降兵不管什么时候遇到明军只要他们主动放下武器并出示路条,那便能继续享受领取食物路费走人的优待。
反之,就没有了。
“若下次再被我军俘虏却不能出示路条,则必须替我军至少做三个月苦力。”
王五让钱道台在降军安置区域张榜,将他说的东西都写清楚,好让每一个降兵都知道路条的作用。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另外告诉那帮降兵,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可以拿路条来同我军交易,且以市价交易。没有路条的,则不能与我军交易,即便可以交易,价格也由我们来定。”
“这个”
金道台想说什么,但一时又无法组织准确的语言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说清楚,很是着急的样子。
“将军是想通过这个路条来来”
钱道台想了又想,憋出一句话来,“来让清军上咱们的贼船?”
旋即意识到失言,赶紧换了个说法:“将军意通过这个路条来争取清军不与我们为敌?”
“差不多这个意思。”
王五其实是想说这个路条就是用来腐蚀清军,尤其绿营的糖衣炮弹。
只要实实在在的将诸多利益与这个路条捆绑,那么就不怕清军当中没人“重复性”使用。
一旦这个路条体现出既能保命又能获得利益的价值,那么路条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明清双方交战的“硬通货”。
甚至是抢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