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真要把妹妹嫁给那个叛贼,儿子以后就不认父王这个爹!”
“大哥不在,我这个二哥不替小妹撑腰,谁替她撑腰!”
吴应麟是看着妹妹被仆人强行带下去的,因而对父亲的决定十分不满。
他在阿妈面前说过,妹妹要是不肯嫁,他这个做哥哥的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也为了不负养育他长大的阿妈,竟是不顾两个姐夫劝阻和父亲在这议事厅中顶了起来。
令在场众人都是有些尴尬。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吴三桂被小儿子气得直想抽他,很自然的想到方光琛先前对自己这个小儿子的评价——“应麟本事是有的,但妄自尊大,无事则罢,若有事王爷当慎重使用。”
当时只觉方光琛过于武断,现在看来人家对自己这个小儿子看的颇准。
同他大哥应熊比起来,是心中一点也藏不住事,这脾气也是一点也收不住。
今天敢跟他这个当爹的吵,将来是不是要跟他大哥吵!
哪天他要咽了气,天知道这个小儿子会闹出什么事来!
“为父决定了的事情,由不得你们兄妹不答应!来人,把这逆子给我带下去!”
气愤的吴三桂命人将小儿子带下去,侍卫队长韩大任等人进来后却是不敢带人。
“父王不听我的,将来小妹若出了事,孩儿与您恩断义绝!”
吴应麟还真是个浑脾气,气鼓鼓的自个抬脚出了议事厅。
韩大任等见状暗松口气,平西王父子争吵,他们夹在当中是不好做人的。
“你个逆子!”
吴三桂险些被小儿子的话气的晕过去,在那呼呼喘着粗气,越想越气,越气却是越想远在燕京的长子应熊。
这会方光琛、吴国贵、马宝他们可就不便上前劝慰了,故方光琛看了眼夏国相,后者会意忙上前将岳父扶到椅子坐下,劝道:“父王莫为了根根生气,他也是过于疼爱小妹这才口不择言,心里哪会真对父王生怨。”
胡国柱作为二女婿,此时当然也得上前劝一劝老泰山甭跟他小舅子计较。
兀自生了会闷气后,吴三桂平复了下来,看向众人却道:“你们都下去,廷献留下。”
“是,父王王爷!”
夏国相等人忙上前施礼齐齐退出,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吴三桂长长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对方光琛道:“真不知我怎么就生了这么双儿女出来。”
方光琛却是笑道:“自古以来兄长疼爱妹妹都是好事,王爷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件事若搁在廷献身上,怕是不如王爷这般重情重义,毕竟廷献也不想将女儿嫁给一个底细不明的反贼。”
“唉,”
吴三桂又是叹了一声,继而沉吟片刻后道:“廷献认为这门婚事是好还是坏?”
是真心征询相交四十年的好友意见,若方光琛反对,说不得他真就不坚持这门婚事。
“当然是好事!”
方光琛几乎是脱口就道。
“噢?”
吴三桂怔了下,“好在何处?”
方光琛轻叩桌面,沉声道:“好在可让王爷自全!”
“自全?”
吴三桂目中精光一动,示意方光琛说明白些。
“朝廷早就怀疑王爷有不臣之心,故王爷理当自全,廷献以为最好的自全之计便是养寇为重。”
方光琛说完给了对面四十年好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
吴三桂看在眼里,却是眉头微皱:“水西已被我平定,那安坤和皮熊俱已抓获,何来寇可养?蒙古人那边得些蝇头小利就会自退,不敢真来犯我,廷献所言自全之计恐难实现。”
言下之意云贵无寇可养,总不能让他将皮熊等明军余孽再放了吧。
方光琛摇了摇头:“王爷,我说的不是云贵,而是荆州。”
“荆州?”
吴三桂甚是诧异。
“对,荆州!”
方光琛起身侃侃而谈,“燕京那边对王爷的猜忌每况愈深,前番更是逼得王爷不得不自请裁撤忠勇、义勇二营以证清白,即便如此燕京也是接连调走王爷帐下多名大将,什么用意廷献不说王爷也当明白。”
吴三桂只默默听着,不曾作声。
“自古王朝一统必定削藩,在廷献看来,王爷一日不肯起兵,则燕京一日逼迫过甚,原先倒是无什么破局之法,只能被动等待,届时大不了鱼死网破,然现在这荆州却能为王爷一招妙棋。”
“妙在何处?”
“妙在荆州一日不被攻克,则燕京就一日顾不得王爷!”
言罢,方光琛端起茶碗轻茗一口,好让对面的平西王自个体会他所言意思。
其实这位前明朝礼部尚书之子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利用荆州转移原本集中在昆明的清廷注意力,从而给压力极大的吴三桂和平西藩“松绑”。
吴三桂是何等聪明之人,如何不明白方光琛之意。
却道:“理是这么个理,不过那荆州是一座孤城,兵不过万,城中积蓄也是有限,怕是难以持久。”
又说接替穆里玛为靖西大将军的康亲王杰书肯定会调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