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尼堪很有手段,刚才怎么回事?”
贝勒董额手中的千里镜是他阿玛多铎生前所用,相当宝贝。
话是问河南总兵金万镒的。
就是刚刚何以绿营被明军炮打的那么惨,是部署上面出了问题还是什么。
金万镒也说不上来什么,最后只能用狡猾来形容城中的叛军。
心里也是肉疼,未到城下自个就折了七八百号人,这要拿下城门还得死多少人。
但一想城中的财富、女人,念头就通达了。
安洞保听炮声判断叛军火炮数量不少,因此担心攻城不克,便问金万镒可有把握。
“贝勒爷放心,拿不下荆州,末将提头来见!”
金万镒豪气十足,实则是没了后路。
因为,是他建议贝勒爷抢攻荆州的。
拿下来,贝勒爷首功,他金总兵也大大有功。
拿不下来,这事就有的说了。
弄不好贝勒爷能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
担忧之余,金万镒亲自部署攻城事项,由其副将安庆宗领2000精兵主攻,参将金国喜、游击常恩培等各领数百至千余不等牵制配合。
为求一举破城,金万镒也是豁出去,将自己的亲兵队都交由安庆宗指挥。
绿营各将的亲兵队同前明将领的家丁差不多,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轻易出动的。
亲兵也皆悍勇死战之士,既护主又敢披甲先登。
明军的炮击停止了。
金万镒分析可能叛军药子有限,刚才打的太密太集,导致药子跟不上。
诸将听后都觉有道理,于是攻城信心大增。
不是他们托大,而是相邻城门被湖广绿营牵制着,城中叛军数量有限,拼着一个换一個的代价拿人命堆,也能把荆州城给堆下来!
堆下来什么结果?
诸将眼中都是炽热。
荆州可没被屠过城。
作为主攻的河南绿营不敢说能抢个富可敌国,人人富家翁却是板上钉钉。
自打永历朝廷覆没,他们可是有三年没干过这好事了。
一个个手痒痒的很。
没了城上火炮威胁,刚刚被打的心惊肉战的营兵们也是胆气复增,在一面面绿色旗帜指领下向着荆州城墙扑了上来,推进速度快了不少。
尤其是老兵。
越接近城墙,就越不会被炮子打中。
因为城上的炮位大多是固定的,只能往一个方向打,想要调整的话没半个时辰根本来不及。
所以现在抓紧时间往城墙靠,城上的火炮就跟烧火棍一样成摆设,再确保自己位于火铳、弓箭射程之外,那还真就是稳如泰山。
金万镒也没有搞什么试探性攻城,找出叛军城防漏洞再调整部署什么,直接就是一把全下。
孤注一掷。
远远看去,五千多蜂涌而来的清兵在荆州城外形成的声势的确惊人。
如果王五不是收缩兵力死守荆州,而是分兵驻防沙市,等待明军的就是这滔滔人海。
根本守不住。
如钱塘江潮快速向岸边袭来的清军大潮,瞬间却无声无息止住。
让人有些惊诧。
原来又是一道壕沟横在了向城墙涌来的清军面前。
前面的清兵倒霉的被后面收不住脚的同伴直接推进了壕沟中,从东到西两三里地不时有清兵掉下壕沟,继而惨叫连连。
壕沟距离城墙不到一里地,是个非常奇怪的距离。
清军的火炮推不上来,使用的火铳、弓箭又射不到。
只能一边隔着壕沟唾骂城中的明军,一边组织人手快速填平壕沟。
必须形成几处至少几丈宽的通道出来,否则能过人,攻城器械却过不去。
清军使用的盾车、撞城车都是大家伙,单纯架设木头铺上木板是通不过的。
几百营兵在军官的组织下开始负土填沟,这活他们干熟了,工具现成的。
然而让清军上下意外的是先前他们填平壕沟时城中叛军半点动静也没有,现在却有躲在泥墙上的叛军探出头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就在清将安庆宗疑惑时,远处城楼上有红旗挥动,继而耳畔传来一声炮响,旋即是无数炮响。
相比之前震耳的炮声,这次清军听到的炮声没有那响。
然而炮声过后几乎是眨眼间,就有十几名清兵跟被收割的麦子一样齐齐倒在壕沟前。
无声无息就这么瞬间倒地,之后才有疼觉传遍神经方有哀嚎声传出。
未等壕沟前的清军反应过来,前方就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从东到西长十几丈,宽五六丈的样子。
在这片范围内没有活人。
准确说没有站着的人。
地上到处都是尸体,以及未死抽搐惨叫的人。
由铅子、石子穿透人身形成的血洞如同广场上的喷泉,正不断的将人的血液往身体上方喷涌。
没多大会功夫,开阔地的泥土便为之染红。
所有人的伤口都一样。
都是被洞穿!
凶手是虎蹲炮。
射程只有一里地的虎蹲炮。
这种射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