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降?
望着面前颇具胆色的贝勒府四品司仪长,王五没有直接将人拉出去斩首。
他不是清朝的叛军,是明朝的总统兵马大将军。
荆州也不是叛乱之地,而是明朝在大陆仅有的一座城池。
故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王五在道义上的素质体现却让入城劝说的安洞保看到希望,赶紧使出不烂之舌竭力劝说。
说来说去无非荆州是座孤城,大清各路兵马即将陆续抵达,内外交困更无援军的荆州城何以自保,打到最后不过是玉石俱焚。
“王将军,就算我军不攻城,就这样围着你们,围到你们精疲力竭,围到你们人心惶惶,围到你们断粮”
安洞保言外之意困也能困死你们。
左右最后死路一路,不如趁现在有的谈赶紧上折子向燕京请罪,从而争取宽大处置。
竟没其它优待。
这跟王五想象的调整信用评级大大不同,因而当下打断安洞保,直接对他道:“回去跟你主子说,我本无意反叛,实因鳌拜欺人太甚,视我汉将为猪狗,故而一怒举兵若要我降可以,但须先杀鳌拜!未见鳌拜人头,我王耀武就是打到最后一人也不会降!”
说完,直接让人将说客送出城。
“杀鳌拜?”
听了安洞保转述的叛将条件,董额不由也奇怪怎么是鳌拜逼反了那尼堪降将的。
但是杀鳌拜根本不可能,更不可能在这做长期围困。
当下询问安洞保城中叛军士气如何,民心又是如何,也就是能否强攻,强攻的把握有多大。
安洞保说城中叛军士气很是低迷,不少士兵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只能使用竹竿竹枪。
大部分士兵连棉甲都没有。
“奴才出城时看见一群士兵被用绳子捆着在城门示众,好像是叛军强拉的壮丁,”
安洞保说没看到百姓,但整个荆州城给他的感觉好像是一座死城,毫无生机。
这些的确是安洞保亲眼所见,他所见到的城中叛军用士无斗志、兵无战意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
董额遂不再犹豫,召集旗汉诸将商议明日攻城。
主攻方向是河南总兵官金万镒定下的,就是安澜门。
届时就由金万镒指挥所部豫军攻打安澜门,襄阳游击王进忠部攻打拱极门,前营守备张所蕴部攻打公安门。
一夜紧张准备后,次日天还未亮,清军就向荆州城组织炮击。
城上明军是有火炮,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开炮还击,任由清军不断炮击城墙。
只要不是重炮,王五就不担心城墙会被轰塌。
清军炮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是给攻城部队做的火力掩护。
随着绿旗摇动,号角吹动,清军纷纷从营中开出沿着昨日填平的壕沟区域列队,之后在军官的统一指挥下向着荆州城扑去。
清军的攻城器械主要是云梯和盾车、撞城车。
云梯用于城墙攀登,盾车用于抵御城上的箭枝、铳子,撞城车则是抵近后专门用来撞击城门的。
这也是古代攻城的传统三板斧手段。
主攻的河南总兵金万镒亲自指挥,各项军令一一传递,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左元荫指挥的汉军正黄旗四个牛录没有参与攻城,而是被贝勒董额当作督战队。
公安、拱极二门各派一牛录,余两牛录由左元荫指挥在安澜门压阵。
左元荫不是傻子,嘴里说着愿亲自披甲先登,实际巴不得在后面呆着。
贝勒爷如此安排,正合他意。
参与攻城的豫军上下士气不仅没有比前两日减缓,甚至越发高涨。
总兵大人许诺破城之后,三日不封刀。
这意味城中财富、女人都将由他们瓜分。
这次可没有满蒙大兵先吃肉,绿旗跟着喝点汤的说法。
军中总共就一千多汉八旗。
随着各式旗号,攻城的清军推着各式器械渐渐抵达距离城墙只有三里的第二道壕沟。
此时,王五方才示意传令亲兵挥动手中三角小红旗。
一直紧张注视城楼的炮营千总王大竹立时扯开嗓子喊了声:“开炮,轰他娘的!”
听到命令的炮手们立时便将早就备好的火把对着露出药膛的火绳烧去。
伴随“嗤”的一声,火绳如同火蛇一下没入黑洞洞的药膛,继而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一股黑烟冒出的同时,一颗实心炮弹呼啸从炮口怒射而出,向着远处的清军阵中砸去。
轰的一声巨响,炮弹正中一辆盾车,炸得那辆盾车当场就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一只车轮更是被砸的向半空弹飞,瞬间又砸落地面,发出“霹叭”一声碎成一团。
另一只车轮则被炮弹的巨大作用力“带”着向前方滚了好几丈远。
盾车后两名推车营兵一个被炮弹直接削飞脑袋,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便咽了气。
另一個则是被车轮带出的巨力狠狠抛在一边,胸口如被千斤巨石砸过般吐出一口鲜血,继而一屁股瘫坐在地,任耳畔谁人呼喝都没有反应。
城墙上明军的火炮不断发射,轰隆隆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