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带兵深入两黄旗区域时,发现到处都是义民。
已经有大量外城的汉人百姓涌进,这些人轻车熟路的来到自己的家,望着那些强行将自己赶走鹊占雀巢的鞑子,他们的眼神和心情是复杂的。
如果霸占汉人房屋的鞑子老实低下他们不可一世的头颅,杀戮或许不会发生。
毕竟,这些百姓只是单纯的想回到自己的家。
有的甚至是只想看一眼。
一些八旗妇孺知道大势已去,明智的走出家门,将自己的房子还给过去的主人。
姿态放的很低,并不断哀求,赢得了房屋原主人们的原谅。
可也有一些愚蠢的满洲老人仍天真的以为他们还高高在上,或是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们无法接受现实,竟然手拿武器对着回家的汉人们砍杀。
事情便开始变得不可收拾。
心地善良的汉人不敢还手,也不敢动手,但他们会哭喊,会叫救命。
而这附近,是一群又一群杀红了眼的汉人。
一间院门外,一个叫安追的满洲少年拿着玛法留下的弓箭恶狠狠的瞄着一对汉人祖孙。
“滚,这是我的家,你们这些汉人从哪来就滚哪去,否则我一箭射死你们,大不了让我阿玛赔你们一只羊!”
才十三岁的安追力气不是太大,因此手中的弓根本没有完全拉开,射出去的箭枝不会有太多杀伤力。
但他凶狠的小狼崽子样却让想看一看自己祖宅的汉人老头吓住了。
正犹豫是不是带孙子回去时,八岁的孙子却鼓着小腮帮子朝那用弓对着自己的满洲少年喊道:“你胡说,这里明明我们的家,伱才应该滚出去!”
“你胡说!这是朝廷给我的家,怎么会是你们尼堪的!”
安追很气愤,无耻不要脸的尼堪竟然想霸占他家的房子,做梦。
“爷爷,他说的尼堪是什么?”
汉人小孩并不知道满洲少年说的什么意思,抬头看向自己的爷爷。
老头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尼堪是什么,但看那小鞑子的样子多半不是好词。
不过他是个吃斋念佛的人,平日也是与人为善,不想同一个孩子计较,便以商量的语气道:“这里是我宋家的祖宅,我们家打大明洪武年间就住在这里,不久前我们才从这里搬到外城”
老头希望满洲少年能让他进去再看一看祖宅,看完就和孙子回去,绝不会赖着不走。
他不知道什么杀不杀鞑子,也没有胆量同那些人一样杀人,他只想孙子健健康康的长大。
他们已经在外城搭了棚户房,不是没有地方住。
“不行!想要进我家,你们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安追的态度却是异常坚决,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尼堪踏进他家的院子。
因为,家里有额娘,有妹妹。
见这满洲孩子态度坚绝,老头叹了口气不想多事,想要拉着孙子回去时,耳畔却传来“嗖”的一声尖啸,继而一枝利箭从远处飞来,正中那拦阻自己的满洲少年眉心。
“额娘,尼堪要抢我们的家了,你要保护好妹妹们”
安追倒在地上,不甘的望着一队手持兵器的尼堪大人向他家走来。
“这是你们的家?”
张天放看了眼被吓到的祖孙二人,老头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小孙子却大胆的朝张天放点了点头。
笑了笑后,张天放示意手下进去一下。
院内很快传来女子的尖叫声,继而一个满洲妇人连同几个女孩被带了出来。
望着倒在地上的儿子,满洲妇人不禁哀嚎起来,撕心裂肺。
张天放面无表情让人将这满洲妇人连同她的孩子带走。
看着残酷,实际却是一种保护。
因为她们落在义民手中,肯定生不如死。
“孩子,回家吧,只要有我们在,以后没人再敢抢你们的家。”
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后,张天放带人继续沿这巷子往前搜索
将军府被攻占的消息传到王五这里时,王五正独自一人坐在尚未完工的界墙上。
脚下青石块上有用烧黑木头画的一幅地图。
是荆州附近府州县及战略要点的地图。
王五独自就今后战局进行推演。
思考最多的是今日之事会对各方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坚守荆州又是否有重大转机出现。
正沉思时,荆州知府李文失魂落魄的来到他跟前,哀求这位荆州事实上的话事者能够下令停止杀戮。
封刀的意思。
因为将军府已经被攻占,满城有组织的旗人反抗已经结束,再任由营兵和乱兵杀下去,就是造孽了。
王五将手中烧了一半的木棍随手搁在地上,打量了眼面无人色的知府大人:“你现在担心的难道不是自己的性命?”
这位吓破胆的知府大人竟摇头道:“下官个人性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将军不要再造杀孽,再这么下去,怕是旗人就要死光了。”
“我现在考虑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怎么守住荆州。”
王五指了指地上的地图,“你是荆州的父母官,是不是应该帮我出谋划策,守住这荆州城,保全这城中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