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是吴三桂女婿一事,王五认为有必要跟老张通个气,打个招呼,让他有個心理准备。
虽说老张现在叫杰书推出来的胡全才给架空,没法对西山战事具体指导,说话也没以前好使。
但人封疆大吏的身份摆在这,只要燕京一天不给他挪位置,总督大人这颗金子迟总还是要发光的。
所以,王五不能势利眼,就此与人老张保持距离,把双方的友好关系给淡了。
要说老张被靠边站,实际跟他王五有很大关系。
因为老张摆明不被杰书所信任。
原因是老张被王五俘虏过,属于历史上有污点。
不过最大原因是老张有被俘经历还能跟没事人似的继续当湖广总督,这就让人想不通了。
但一想穆里玛也没事,反倒是不曾被俘的图海出了事,这事就能想通。
因此在杰书眼里,老张是鳌拜的人。
那就必须靠边站了。
这事老张自个想想也委屈,他明明跟湖广巡抚杨茂勋都是反对鳌拜擅政的地方督抚,甚至还同杨茂勋一起给首相索尼送去密信,提议仿先帝十四亲政先例两年后就让皇帝亲政,以此结束鳌拜专政。
结果莫名其妙在荆州被王五逼着给鳌拜上了“投名状”,名义上成了鳌拜一党,你说冤不冤?
事后还给穆里玛、王五擦屁股,帮着给图海扣了个畏罪自杀的帽子,后来因一时多嘴害惨了竹山城的西安驻防八旗兵,怎么想,都冤的很。
冤上加冤便是负负得正。
打夔东回来,无论是心态还是思想,老张都想通了,也放开了。
左右自个快到退休年龄,不如趁机捞一笔回家养老,难不成还能在湖广总督任上干一辈子不下来么。
将来的事将来人解决,跟他又有多大关系。
大不了明来降明,吴来降吴。
反正又不是没干过。
由此,一切就顺理成章。
心态的调整自然让老张在做事上可以选择的余地多的多。
默认王五在荆州乱搞,其实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多次对当下时局进行推演,得出的结论是吴三桂真要造反的话,至少长江以南肯定被吴三桂占领。
而武昌在江南。
荆州则在江北。
算起来,王五那小子还比他安全一些。
因而也是两手抓,两手准备,确保自己不致老无所依。
王五这边对老张的评价是,关键时候身为湖广总督的老张站出来喊一嗓子,比他这个汉军都统兼总兵的份量要高得多。
类似武昌起义时候的黎元洪。
号召力要比他王都统大的多,影响力自不必说。
那么,信号就要传达清楚,反正他王永康以后肯定是跟老丈人干的,你老张到时候跟谁干,自个掂量。
要是鳌拜不悔婚,王五也没必要把立场表明。
两头都是老丈人,他这个女婿也不能偏着哪一边。
但现在他就一个老丈人,立场再不坚定,天理难容。
完了从老张手中拿过一份“调查表”走了。
是关于满城工程检验巡视团的组长莫洛以及相关成员喜好方面的调查汇总,前前后后花了老张三千多两。
非常详细,就差连血型都给调查出来。
回荆州第一件事就是搞定这个巡视团,省得那帮燕京来的专家们在荆州指手划脚,叽叽喳喳的。
不想其走后,屋内老张却是气得破口大骂:“你个瘪犊子王大,呸,还大王,我要年轻十岁铁定弄死你个大王八!”
气归气,骂归骂,冷静下来后,老张不由深思起来。
脑门满是问号不断盘旋:怎么这小子去了江南一趟,回来就成吴三桂女婿了?吴三桂又怎么成大王八老丈人的?
到底是这小子自个给脸上贴金,还是确有其事?
深知此事将对未来两湖格局、乃至对整个大清格局都将起到不可磨灭作用的老张,深思之下本着实事求是精神唤来亲信张重九,吩咐其马上从湖广按察使司抽调一批擅于“刑侦”工作的查案高手,组成一个专案组立即前往江南。
张重九忙问:“大人,查什么?”
老张恨恨说道:“给我查那个大王八。”
“啊?”
张重九一头雾水,哪个大王八?
老张平复心情,直言要查的就是汉军都统兼荆州总兵的王耀武。
有了具体目标,张重九自是没问题,但疑问总督大人让他查王耀武的什么事。
“查他去江南都到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说完,老张微哼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就不信这王八蛋把事做的天衣无缝,毫无踪迹可寻。”
王五这边可不知道老张秘密组建“专案组”到江南查他,回到船上就将自己被退婚的事随口告诉了浮尘子。
柳如是母女是头一次来武昌,正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的欣赏极目楚天舒的武昌江景。
江中,不时还有成群的江豚浮出水面,引得母女俩十分兴奋。
“鳌拜这唱的哪出戏?”
浮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