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不只是想扩张领土,更想出兵把隋朝的旧仇报了。
但是,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一些战略目标,必要时也得放弃。
多面作战,不是大唐的兵马撑不住,是褡裢承受不了。
所以大唐的策略时时在发生变化,比如当初打突厥时,对跳得青春动人的吐谷浑,就只能口头抗议、谴责再谴责。
李承乾沉思许久,起身一礼:“多谢仆射教导。”
和亲这种事,汉朝比较实诚,是真嫁公主,到后来开始耍滑头,王昭君就是个例子。
到了隋朝,直接是以宗室女充公主,以高高在上的姿势下嫁番邦,出嫁公主还有兵马相随。
义成公主直接把和亲这个行业做到了屋顶层面,后面的和亲公主再牛也跨越不过这座大山。
谁能像她一样,一言决定立谁当可汗?
唐朝的诸多制度是跟随前朝,虽说前面真没顾得上和亲,却不代表要废除这制度。
长孙无忌轻轻点头。
大外甥一鸣惊人,说出的话虽然不是很成熟,至少有自己的见解。
唯一的问题是,大外甥、二外甥对自己这個亲舅父,好像都不怎么亲热。
“让吐谷浑与吐蕃大打出手,其中诸多羌人就要放弃,甚至这一片区域失控。”
长孙无忌认真思索了一遍。
两大之间难为小,羌人们必将倒向其中一方,曾经归附大唐成为羁縻州的部落,很可能成为吐蕃的助力。
吐蕃早晚不会困守一隅的,大唐在剑南道的防御力量早晚要加强了。
“大羊同聂叙(国主)李迷夏,遣使者多玛·格来,出于阗、走鄯善、过陇右、到长安。”中书令温彦博开口。“大羊同之意,希望得到大唐的支持,助他们对抗吐蕃。”
原本的高原是没有姓氏一说的,后面慢慢演变为以封地、出生地为姓。
多玛·格来是指出生地或封地为多玛,格来是吉祥的意思,这就不是一个平民百姓取得出的名字。
平民取名,主要是以自然物或出生日为名,重名了再加词汇区分。
房玄龄一声叹息:“即便有心帮,奈何千里迢迢啊!”
吐蕃做大之后,与大羊同的联系,只能选择从于阗上克里雅古道,千里冰封、落差极大、道路艰险且不说,还得从火山旁边经过。
连商队上大羊同都得小心翼翼,生怕遭遇不测,大军更难得行走。
不幸的是,大羊同的地势比吐蕃还高,都城穹隆银堡也叫琼隆银堡,“琼”字在大羊同是大鹏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是大鹏才能自由飞翔的地方。
很显然,大唐是不可能派兵马去增援的。
兵甲……
大羊同立于世间多年,自有一套冶炼、锻造技艺,不劳大唐费心。
所以,即便想在高原上制衡一番,也无从下手。
至于苏毗女国的芒波杰孙波王子,别提他以前对吐蕃的表现如何废,就说苏毗复国了,他一个男人,还适合掌权吗?
他再努力,那也是耗子下儿帮猫挣。
再说,这位王子当年第一次转进,可是转进到突厥的,人家看不上大唐啊,有必要热脸贴冷屁股吗?
所以,根本没人提他。
贞观天子哼哼:“让右武卫翊府左郎将鲜于匡济组建死囚军,不计代价,试着往吐蕃靠近。朕就不信了,商贾去得,朕的兵马就去不得?”
死囚、官户、俘虏,尽数填进去,反正死了也不可惜。
鲜于匡济不哼不哈,平时也没多显眼的业绩,能上左郎将的位置还是倚仗高士廉的关系。
高士廉的夫人鲜于氏,是鲜于匡济的族人,有这个关系,他的升迁多少也受惠了。
有意思的是,剑南道鲜于氏居住在盆地内侧,偏偏鲜于匡济在山地能大放光彩。
除了如履平地外,那些高山,别人登上去喘息都困难,鲜于匡济却不受影响。
吏部尚书高士廉呵呵一声:“鲜于匡济在这方面倒是擅长,可朝廷的钱粮支撑得住这么造吗?”
这是个最现实的问题。
团结兵一事,让地方的钱粮吃紧;
再搞那么一支随时随地会死人的兵马,朝廷有几个铜钱?
大唐的税赋总量是逐年上涨的,增长的大头是商税,尤其是来自丝绸之路的商税。
但税赋增长了,开支同样得增长。
从满目疮痍的破碎河山,到雄兵傲视四夷的现今,大唐在民生方面欠的账有点多,总得慢慢弥补。
一个强盛的国度,不仅兵锋要镇压四夷,子民也得有喘息之机。
民部尚书窦静摊手,到处都是窟窿,总有地方补不过来。
贞观天子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钱不够,内帑凑!”
内帑可不是皇帝一人说了算的,皇后也有一半的权利。
不过,以长孙皇后的贤惠,多半还是会率先节衣缩食,以响应天子的诏令。
打突厥时,钱粮就有内帑之功。
“对了,兵部有什么具体的建议?”贞观天子突然想起,还没问过侯君集呢。
只有旁听资格的侯君集,终于得到了开口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