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叔父咯！”
柯行神采飞扬，以后可以带着侄儿耍了！
当年兄长耐心领自己，以后是自己耐心带侄儿，带他耍棍，带他打过路的狗，带他称霸亲仁坊，哈哈哈！
继母逗着柯喜：“三郎是想要侄儿还是侄女呀？”
很多人家都会在这时候问最年幼的娃儿，借此讨个口彩，其实大家都知道，生男生女跟这八杆子打不着，却依旧乐此不疲。
柯喜笑嘻嘻的歪头：“侄儿！”
立时引来了满府的笑声，仿佛人人都得到了满足。
柯恶轻咳一声，继母立刻安排：“柯达崖，安排好人照顾大儿媳，饮食、安全，全程跟上，再去宣阳坊郎将府上报个喜。”
牛进达与裴氏，领着牛师赞等葫芦娃入柯府，立刻人声鼎沸，大大小小九個娃儿鸡同鸭讲，偏偏还都欢声笑语，谈得那叫一个开心。
坐到游廊边上，牛师赞抓了一条肉干塞嘴里咀嚼一口，眼睛瞬间瞪大了。
“牛肉！”
葫芦娃们立刻扑了上来，一人两条，盘内的牛肉干瞬间没了。
柯喜撇了撇嘴，想哭。
这些好大侄儿们，好凶残，一下就把牛肉干抢光了。
委屈。
柯行立刻开口：“没事，兄长带了好多回来呢，再上一盘。”
牛师赞甩头撕下一截肉干，嘀嘀咕咕：“这个姑父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嘛，出去弄得牛肉，难道不应该分我家一点？”
柯行满眼诧异：“分了呀！我和兄长登门，亲自送给你阿耶的啊！”
牛师赞嘴里塞满牛肉，四十五度角望天，无语凝噎。
不用问，阿耶肯定偷偷拿去下酒了。
摊上这样的阿耶，无语了。
没法的，瓦岗出身的老响马们，对牛肉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热爱，哪怕是罚俸也要偷偷宰牛吃，柯斜带回的牛肉干，只够牛进达下酒的。
东市、西市偶尔也有牦牛与犏牛肉卖，可频率并不高，不够解馋。
最重要的是，牛进达家不擅经营，没有别的进项帮衬，凭着实食邑养人确实不容易，日子真的不好过，这才是牛进达急于嫁妹的原因，减负。
裴氏与牛芳芳、继母成了一个小团伙，交流着孕期的经验。
“没有孕吐？你还真有福气，我怀大郎的时候，三天两头吐得天昏地暗的。”
“胃口好？那不错，我那时候是塞鸭子似的硬塞进去。”
“不要动作太猛，武艺暂时放下，正常走动，做一些平缓一点的活，比如修剪花枝之类的。也不对，尽量不要接触锋锐的器具。”
“要不，改成书画？”
牛芳芳哭笑不得。
改修花枝还可以理解，让她改书画，娘哩，毛笔在手上，比熟铜棍还沉，怎么拿都不对。
都说柯行不喜欢读书，可柯行那一手字，还是让牛芳芳自惭形秽的。
更不要提什么女红，牛芳芳别说绣鸳鸯了，绣根棍子都是歪歪扭扭的。
柯斜与牛进达的对话就比较实在了。
柯斜开口：“舅兄，洮州那帮人你帮盯着点，不能让他们虚报数目，或者是假借我的名头做事。我在里头的利益，分舅兄三成。”
倒不是接济牛进达，柯斜确实没有余力兼顾洮州这头，主要是没有部曲。
家奴不是不能派去洮州，但他们生存、乔装、自保的能力，确实比部曲要差一截。
部曲，也就是私兵，是柯氏最大的短板。
防阁说白了是接受朝廷的雇佣为官员防护，跟官员本身的关系不是那么紧密，甚至某些防阁还隐约带了点目的来。
部曲与主家可谓生死与共，甚至他们已经将自己当成主家的家人，可以为主家挡刀枪，家眷自然有主家照料，绝对可信。
恰好，牛进达有部曲而没有钱，这不就一拍即合了吗？
牛进达有原则，但绝对不迂腐，迂腐的人干不了响马。
“咋？妹夫，听你这意思，对洮州那帮人不怎么信任？”牛进达的性子是粗中有细，一下就听出了柯斜的言中之意。
柯恶坐在旁边不说话，只是眉毛不时挑动，表示对大郎的认同。
“商人重利轻信，为了利益搞名堂也是常有的事。”柯斜笑了一声。“何况，洮州上下的头面人物都不怎么老实，我怀疑黑松岭二部是他们唆使出头，来试试大唐手段的。”
当然，鹰扬府这头，他们应该是没有能力渗透。
毕竟，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不过嘛，鹰扬府多多少少受了点影响，消极怠战，然后在一个外行的刺史孔长秀瞎指挥下，五千兵马乱糟糟聚在洪和城旁，寸步不行。
也就是柯斜不讲理的砸钱，破了这个僵持的局面。
否则，等待洮州的，不是朝廷大军的血洗，就是举州背叛大唐。
要不然柯斜需要在大冷天的，率军突袭西仓，击溃牒云奴奴？
杀鸡儆猴，真正的目的不止是震慑吐谷浑，更是震慑洮州各部落，让他们老实一点。
让哭吾达昌带路的目的，也是看他老不老实，否则职方司送的舆图已经够用了。
准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