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压抑几年,一朝扬眉吐气!
“哈哈哈!传朕旨意,代州道更名定襄道,仍由李靖节制六军!辅机,你看看该如何封赏这个小小的戍主?”
贞观天子意气风发。
对大军、大将的封赏不可轻易决定,但小小戍主嘛,没问题啦。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字辅机。
长孙无忌出班,胖脸上带着些许笑意:“臣长孙无忌以为,此时大战未终,可以稍缓封赏柯大郎,倒是可以将他的功劳,用以拔擢他父亲——考功员外郎柯恶。”
贞观天子微微惊讶:“这,合适吗?”
代侍中王珪出班:“长孙尚书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长孙无忌的笑容不改,注目于王珪,王珪瞬间汗毛倒竖,仿佛被毒蛇盯住了一般。
“要不,侍中到吏部为官?”
这话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六部毕竟是隶属于尚书省管辖,门下省侍中与尚书省堂官职权理论上平等,怎么也略高于吏部,王珪怎么肯换?
王珪这个位置,是算计了高士廉才得到的,却让高士廉一大把年纪深入剑南道,当了益州大都督府长史。
当年,年幼的长孙无忌与长孙皇后,被异母兄长孙安业赶出家门,幸亏舅父高士廉收留才度过难关。
所以,睚眦必报的长孙无忌,免不了与王珪针锋相对。
心宽体胖这個说法,在长孙无忌身上不成立。
王珪敢算计高士廉,却不敢对长孙无忌下手,毕竟这是皇后同母兄长、天子最信任的人啊!
贞观天子对二人之间的龃龉了如指掌,却只笑而不语。
没有哪个皇帝希望臣子一团和气,如果有,离改朝换代已经不远了。
民部尚书、检校吏部尚书戴胄开口:“臣戴胄以为,封赏也不必太拘泥于规矩,既然可以凭父辈功劳荫子为官,为什么不能以子女功劳反哺父辈呢?”
朝廷中,支持长孙无忌与戴胄的人占了大半,小半的人沉默不语。
倒不是在攀附长孙无忌,只是柯斜太过年轻、功劳又太大了些,一次让他蹦到高位上,是不是有揠苗助长之嫌?
不要拿甘罗举例,柯斜也不是甘罗那样的天才。
柯恶被提到了从五品上考功郎中的位置上,好久才反应过来,竟是占了自家大郎的便宜。
五品是一道分水岭,上了五品就是士大夫行列,柯恶的续弦就能封外命妇,得县君之封。
同时,柯恶的宅子就得搬迁,还是在亲仁坊,皇帝找了个前朝的府邸赏给了他。
六品官以下,一间两厦;
五品官以上,乌头门,三间两厦。
间是屋数,厦指屋后突出的廊子。
大捷的消息传来,戴胄再也不哼穷了,威风八面地告诉诸司,今年勒紧裤腰带,全力支持讨伐突厥!
原本有人愿意接受突厥的乞和,自从见到了匣子中义成公主的头颅,再没人提及此事。
给突厥休养生息,过两年再来劫掠大唐么?
与此同时,贞观天子干了一件不太地道的事:热寒贡上的马匹通盘接收,突厥乞和的请求一概不准。
-----------------
鸿胪卿唐俭受命赴白道川,除了传递天子封赏柯恶的消息,更陈述了凌厉杀机。
“代州道更名定襄道,令六军不惜一切代价,生要擒颉利可汗的人,死要见阿史那咄苾的尸!上穷碧落下黄泉,必雪大唐旧耻!”
缓了口气,唐俭目光扫视,找到柯斜年轻的面孔:“恶阳戍主,对于陛下不封赏你、转而简拔你父亲,可有意见?”
柯斜笑容灿烂:“长者赐,不敢辞!后生这点微末的功劳,撑死也就能到七品,陛下转而让阿耶更进一步,可比赏赐后生丰厚多了!”
柯斜这说法并没有错,但家庭不睦就另说了。
最重要的是,柯氏现在有了一个大夫级别的人物,有资格上朝说话了。
这意味着,柯斜行事可以不必那么谨慎,“写保证”那种荒唐的事就没必要上演。
特定时刻,区区五品官扳倒三品大员也不是不可能。
“后生”二字可圈可点。
唐俭的面色更缓和了:“年轻人不错,能体会朝廷的一片苦心。不过,首倡此议的是吏部尚书。”
好歹得让这娃知道,盐打哪儿咸。
“齐国公?”
这可真让柯斜诧异了,这位不是不太好说话么?
好像当年阿耶运作了让自己去当新丰尉,长孙无忌还有些不高兴吧?
唐俭呵呵一笑:“哪个堂官不爱才?本来你父亲欠缺的也不多,差了机会而已,齐国公当然就顺水推舟了。”
长孙无忌对柯斜当年取巧肯定是有意见的,但不是太大。
新官上任嘛,想维护公平很正常,到现在柯斜崭露头角了,那一丝成见自然不翼而飞。
唐俭对长孙无忌也没太多尊重,歪嘴就讲了句小话:“你别看他胖,心眼可真不大,轻易别招惹他。”
这位鸿胪卿,别说是长孙无忌,就是面对贞观天子也不带让步的,天子世交就是这么牛气。
下个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