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阳戍与张大象的功劳确实极大,拿下定襄城更让唐军直面突厥,再没有一丝屏障。
兵部下符文斥责恶阳戍及张大象团擅动,却也认了二部的功劳,将后隋的人马押了回去。
当然,独孤莫语他们这千余人,要比其他人自由得多,待遇也稍好一点。
再让他们为军是不可能的,后隋的兵员,几乎没有战力,能让独孤莫语他们为民、做点轻松的活计就不错了。
柯斜这回算是放心了,张大象没有食言,该承担的一起承担了,该共享战绩也一起享了。
说起共享战绩,恶阳戍略略吃亏,射死康苏密的功劳要略低于俘获后隋小皇帝。
但是,张大象没有大嘴吞没恶阳戍的功劳,柯斜就该知足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张大象的人品还是有点坚挺。
牵一发而动全身,突厥颉利可汗收缩了本部,并召集各部拱卫,牙帐迁到白道川。
大唐六路大军云集。
兵部尚书、永康县公李靖任代州道行军总管,代州都督、定远郡公张公谨为行军副总管,李靖节度各道。
关于代州道这一点,不存在错误,定襄道的名称是后面更改的。
并州都督、曹国公李(徐)世绩为通汉道行军总管,丘英起的叔父、右武卫将军丘行恭为行军副总管。
在《旧唐书》中,同时有“通汉道”与“通漠道”的记录并存,大约是“汉”的繁体字与漠相近的缘故吧。
左武卫大将军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
灵州大都督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
任城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原甘州守将张宝相为行军副总管。
幽州都督卫孝节为恒安道行军总管。
其中,卫孝节这一路几乎没有明确记录,估计是震慑、压制突厥东部的部落,以及曾经依附突厥的外族,所以战功不显。
李靖与张公谨同至定襄城,黑着脸下令张大象、柯斜各受二十军棍。
原因很简单,不遵兵部符文,擅自夺取定襄城,打草惊蛇,导致突厥有了防备。
局部战役的胜利,不能弥补给整体战略增加的难度。
高阳妍张嘴想吼两句不公,却被潘金凤捂住了嘴。
你可闭嘴吧,二十军棍的处罚已经很轻了,再嚷嚷还得加刑!
柯斜眼泪汪汪的,终于领教了军法的厉害。
人家正八品下胄曹参军手下的胄曹史,可是真练过的,每一棍下去都不伤筋动骨,却痛得柯斜想嗷嗷叫。
也就是潘金凤与高阳妍在场,柯斜死要面子,才龇牙咧嘴地撑过二十记打脊。
罪人不得鞭背、免得影响针灸的规定,要到明年才实话,也是板子专打屁股的开端。
看向同样狼狈不堪的张大象,柯斜咧嘴笑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心理平衡了呀!
张大象扭头看着柯斜的古怪表情,瞬间明白这厮是什么意思了,可这个坑是他自己踩进来的,怪不得谁。
“张大象团归建,随军出征。”张公谨淡淡开口。
丫丫的,有個实权的阿耶就是不一样。
张公谨让长子从军出征,自然有他的想法。
多年的征伐,张公谨自然难免伤痛,能早一点让张大象获得一些资历,即便自己挺不住了,家业也有人顶下来。
柯斜羡慕得眼珠子发蓝。
李靖老脸微沉:“念在恶阳戍灭隋有功,准抽调三百戍卒出战。”
哈哈,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别高兴得太早,本总管麾下,没有平庸的人,每一名将士都是精锐。跟不上,或者打不过敌军,有可能就葬身草原了。”
李靖冷漠地开口。
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帅,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必要时让他把自己的命填上也不在乎。
对他来说,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胜利。
哼哈二将是要带的,柯斜向松谨、没路真难提简单移交驻防事务,顺便将私自扣下的战马全部拎走。
三百戍卒,除了五十名骑兵,二百五是骑马的步兵。
好吉利一个数字。
不是说步兵骑上马就是骑兵了,除了兵备的不同,更有打法不同。
每天要跟上李靖带领的三千骑精锐,压力还是很大的,特别是那些骑马的步兵。
倒是高阳妍站在奚车上,看着风景哼着曲儿,时不时一个炸雷的唱腔,吓得挽马撒腿就跑。
别以为颉利可汗龟缩到白道川,广袤的草原就很平静了,时不时迸出百十骑突厥人来骚扰。
李靖的三千骑看上去很不好惹,于是恶阳戍的人马就成了别人眼中的软柿子,即便总被角弓弩射死,仍有人前赴后继。
李靖看向柯斜的眼神很冷漠,他要是度不过这一点难关,死也就白死了。
“戍主,追上去,打死他们!”
脾气暴躁的高阳妍怒吼。
没有太大的作用,对方是轻骑,能够遛着戍卒到处跑,即便那队骑兵也未必能跑得过人家。
毕竟,突厥人从出生到死亡,将近一半的时光是在马上度过的。
“骑队注意,在他们撤离时,缀在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