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宫里传旨请您入宫。”
孙管家是宁元谆从侯府搜罗的管家,他府里九成以上的人都和侯府有关系。
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他自己买人,指不定府里会塞进多少探听消息的人。
宁元谆换好官服入宫,一路上都在想皇帝召见他想做什么。
他又有什么事需要让皇帝做,思来想去,他想到了庄馡和那一众女孩。
是时候给她们过个明路了,只是这么搞下去,名不正言不顺。
许总管早早地在大殿外候着,见了他,笑的那张老脸上的褶子都变多了。
“宁大人来了,陛下让老奴在外候着,您来了可以直接进去。”
他最近办事办的让皇帝非常满意,许总管对他也多有照顾。
宁元谆从袖子中掏出一枚扳指。
“偶然遇到这枚扳指,觉得跟许总管的气质很搭,特意买了下来,还请许总管笑纳。”
许总管的眼睛都快笑没了,他见多了受宠之后的官员眼高于顶。
总觉得他是个太监,不把他当回事。
哪像这位宁大人,从一开始就对他态度和善,哪怕现在成了天子近臣,依然没忘了他。
“外面那些乱臣贼子太多了,京中最近来了不少流民,陛下甚是忧心。”
许总管小声提醒他,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皇帝肯定会很高兴。
当然了,皇帝忧心不是因为流民无家可归,而是因为流民的到来导致京中也不安定。
大臣们闲的没事老是上奏折,皇帝嫌烦。
宁元谆心中有数,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大殿。
他看到了崔从滢身边的贴身丫鬟,脸色不太好看。
“你为何在外面?”
他记得之前她一直都跟在崔从滢身边,今天怎么没进去。
“回宁大人,滢妃没让奴婢进去。”
宫玉琅知道宁元谆和崔从滢是一伙的,这位宁大人能在短短时间内成为天子近臣,不管是时运还是能力都不可小觑。
不像他,跟用完的抹布一样,崔从滢天天想把他赶走。
宁元谆只是微微点头,他和这位贴身丫鬟并不相熟。
大殿内的情形让他有些恍惚,当他行完礼站起来的时候,看到崔从滢和皇帝同坐在龙椅之上。
他望向崔从滢的目光里带着探究,若说他在短时间内成了天子近臣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崔从滢能越过那么多嫔妃怀上龙子,如今又坐上了龙椅,何尝不是难如登天。
但她就是做到了。
“宁爱卿来了,你看看这些奏折,全都是关于最近京城涌入的流民,朕快烦死了!”
宁元谆都不用看,他早就知道奏折上的内容了。
甚至还知道那些官员提出的建议,大多数的声音都是要把流民赶出京城,让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
京中各处都在抓流民,抓到就赶出城门。
城门外聚集了无数的流民,城中的贵女、妇人都不敢外出烧香祈福了。
“臣愿为陛下分忧,还请陛下莫要烦心。”
他如今明面上就是皇帝手中的刀,想砍谁就砍谁。
流民过多主要是因为叛军造成的,他就算把人赶走也是治标不治本。
“陛下,臣有一事请奏,臣想设立女学,安置那些流民中的女子,男子则收编成军,他们有了去处,陛下也有了可用之人。”
皇帝忽然有些昏昏欲睡,来不及思考他说的什么,已经满口答应下来了。
“爱卿想怎么做都行,只要能安置好流民就行。”
崔从滢贴心的拿起一个毯子盖在了皇帝身上,她则代替了皇帝问话。
“女学?宁大人可否详细说说。”
宁元谆望向已经陷入沉睡中的皇帝,他原先预料皇帝还能撑五年,现在看来,最多两年。
“臣认识一名女子,她收留了不少落难女童,臣想打通那处宅院附近的宅子,构建一个女学。”
崔从滢对于这件事有所了解,倒是没想到宁元谆会想到这一步。
一旦有了皇帝的准许,女学就过了明路,今后有人想找麻烦,得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对了,宁大人身边好像没有伺候的人吧?我身边的玉琅温柔体贴,让她随你出宫近身伺候吧。”
“臣……”
他想拒绝,却见崔从滢冲他使眼色,料想这位玉琅可能有些问题。
“臣,谢过娘娘。”
进宫一趟,带了个宫女出来,宁元谆再次看向一脸郁色的宫玉琅。
她好像跟崔从滢吵了两句,最后还是不甘不愿的跟着他出宫了。
“我不用你近身伺候,回府后你找个院子住下,等以后有机会我会送你离开。”
“谁稀罕伺候你!”
宫玉琅冲他甩脸子,他也沉下了脸。
难怪崔从滢不喜欢这丫头,看来她确实是个不懂事的。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继续安抚她的意思,坐上了马车闭目养神。
行至闹市时,马车陡然停下,他不悦地问道。
“发生了何事?”
“回大人,有一名女子晕倒在马车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