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善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一群跟鹌鹑一样的商人们。
“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此次鞍景乡鼠患肆虐,损失惨重,我爹给我揽了这门差事,我得好好表现一下。”
云曌国近年来大兴土木,边关将士的军饷都延发了好几个月。
鞍景乡鼠患传来,皇帝立马把这件糟心事甩给了他爹荀陵侯。
他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把破事甩给了他。
没钱没人,让他解决鼠患问题,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容易。
恰好他有个小跟班家中是做生意的,知道他手里缺钱,给他送了点钱。
然后他想到了这群商人。
“最少捐赠三万两,小侯爷,我们真没这么多钱啊!”
“是啊,别看我们都是做生意的,可我们进货都是需要钱的,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现银。”
如果只是意思意思,商人为了破财免灾,说不定就捐了。
可傅修善不做人啊,狮子大开口,不管生意大小,一律三万起步。
当然了,多多益善。
像是那些榜上有名的大商户,比如谭家,他直接要求十万两……黄金。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是要整个谭家殉了。
“嘶,小侯爷和谭家有什么仇啊?”
崔玖悦低着头跟步英楠窃窃私语。
为了配合她,步英楠也低下头。
“我猜和夏侯将军有关,看来今天的鸿门宴主要针对的是谭家,我们浑水摸鱼就行。”
她知道谭承胥和夏侯钲的关系,旁人却不一定清楚。
在其他商人眼中,傅修善就是在赶尽杀绝。
他们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今天亡的是谭家,明天是不是就轮到他们了。
“谭承胥,你不是挺有钱吗?十万两黄金对你来说应该是小意思吧?”
“小侯爷说笑了,我与其他商户一样,拿不出这么多钱,还望小侯爷海涵。”
谭承胥心里骂骂咧咧,都是因为夏侯钲个狗东西。
他为边关输送了粮草,被傅修善知道了,估计连他一起恨上了。
夏侯钲娶的将军夫人不仅没给他任何帮助,还净添乱。
“拿不出来?你都能给我那‘好’姐夫输送粮草,为什么不能帮帮我呢?难道是我比不上他吗?”
“夏侯将军与我有恩,他挟恩求报,我才不得不相助于他,小侯爷既然知道我为边关输送了粮草,自然也当知道谭家如今拿不出十万两黄金了。”
步英楠听到他为边关将士送去了粮草,对他有了一些改观。
“至少他做了一件好事。”
马上入冬了,若是粮草不够,边关将士恐怕会遭大难。
这也让她有了新的想法,或许她也可以赚大钱,将来援助边关将士。
“没想到他这些日子不见人是为了给边关送粮草,我还以为他是心虚故意躲着我。”
崔玖悦也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他居然偷摸的做了一件大事。
在场的商人窃窃私语。
“之前没听说谭家和夏侯将军有私交啊……”
“夏侯将军在边关的威望很高,谭家又有钱,你们说他会不会……”
有些敏感的商户不得不多想了,步英楠听的直皱眉头。
“休得胡言,夏侯将军在边关为云曌国抛头颅、洒热血,岂容尔等小人随意妄议,收起你们那些肮脏的心思!”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万一这些话传到皇帝耳朵里,夏侯钲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她一时激动没有控制好音量,所说的话被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谭承胥掩面轻笑,看来夏侯钲并非单相思,这位步姑娘对他的评价不低。
回去他就跟夏侯钲飞鸽传书,他心心念念的人在外面为了维护他的声誉,被他的小舅子盯上了。
“你……过来!”
傅修善冷着脸,伸手指着她,让她走过去。
“小侯爷请息怒,我这位姐姐初来京城,有些事情还不太懂,我回去会好好教她,还请小侯爷恕罪!”
崔玖悦后悔把步英楠带来了,本来只是想带她长见识,现在她们变成鸡了。
杀鸡儆猴的那个鸡。
傅修善很可能为了让别的商户出钱,拿她们开刀。
“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过来!”
他根本不理崔玖悦,眼里只有刚才大放厥词的步英楠。
京中谁人不知,他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夸夏侯钲,她居然敢碰触他的逆鳞。
“别担心,我没事。”
步英楠拍了拍崔玖悦的手,从人群中走向傅修善。
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尽管被这么多人盯着,她也毫不畏惧。
或许是她的态度更加惹怒了傅修善,他抬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冲她泼了一杯水。
她能躲开这杯水,却硬生生接了下来。
“我知道小侯爷不爱听,但我今天还是要说,夏侯将军苦守边关八年,他人生中最好的时光都奉献给了云曌国。”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都数不清,每次战役都要死很多人,他为了能带回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