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云潜定了定心神,看竹屋不远处有块大石,便慢慢走了过去。
恍恍惚惚地爬上大石,云潜盘腿坐了下来,信手掐断旁边倒坠过来的一根草,叼在嘴角。
坐在大石上,看着不远处的云漠他们搬尸、埋尸,动作娴熟,手脚麻利,不禁眉头紧皱。
此刻的他究竟在做什么?
杀人埋尸?
这要是在现代社会,这罪行不得判死刑?
云潜望着眼前的景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自责。
这是一个危机四伏、生死难料、随时会丧命的世界,不再是那个歌舞升平、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也非那个风平浪静、奉公守法的和平年代,更非那个依法治国、有法可依的国度。
哦,不,是他们先来杀我们的,如果在现代,像他们这种反杀的情况,有没可能会被认定成正当防卫?或者应该算是防卫过当吧?
不对,从头到尾我就没动手,假如……假如云涯他们不反击,此刻被埋在泥坑里面的的会不会就是我们?
没错!
就是这样,我们只是在保命而已,该死的是他们。
云潜认真的在为自己辩解,试图撇清开脱。
这一天,他们杀了多少人?埋了多少尸?
这些人又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劫杀他们?
唉……
云潜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还真是造孽!
造孽呀!
云潜真心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认真想了想该如何补偿才能减轻罪孽,
吃斋念佛,他好像也没那个定力。
铺路造桥,造福百姓,自己现在是个山匪,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劫富济贫,行侠仗义,还是免不了会杀生劫掠,和现在做山匪又有什么不同?
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总不能把自己性命赔上吧?
云潜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罢了罢了,日后还是多吃些肉吧!”
俗话说得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权且当作是给那些亡魂念诵往生咒了。
说到往生咒,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仿佛突然参悟到了什么。
只见他面向云漠等人掩埋尸体之处,双手合十,紧闭双眸,虔诚地念起了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哆夜
哆地夜他
阿弥唎都婆毗
阿弥利哆
悉眈婆毗
阿弥利哆
毗迦兰谛
阿弥唎哆
毗迦兰哆
伽弥腻
伽伽那
枳多迦唎
娑婆诃
那低沉而庄重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不息,似乎带着一丝超度亡灵的力量。
他本不信佛,可不知为何,随口就念出了这往生咒。
也不管自己念的对还是不对,他睁开眼睛,抬头看着被竹尾遮住的天空,再次长长叹了一声。
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刻来钟,云涯看到她坐在大石上,仰望着天空出神,走了过来,站到云潜身旁,见她面露不耐,也盘腿坐了下来。
“老大是失了耐心了?
云潜咬断一截草根,吐了出去,笑了笑:“不是,并没有,哈哈……就是感叹下人生无常,生死有命而已。”
云涯看着云潜,沉默了好久,才说道:“看得出来老大醒来后,变得更加仁善了,这是好事。”
“更加仁善?难道我以前很狠辣?”
云潜看着云涯,见他眼神深邃,抿嘴笑了笑:“只要能在自控范围以内,老大下手也会故意手下留情,并不会赶尽杀绝。”
“是吗?这么说来,也确实还算仁善。二哥是想说,他们可都是在下死手,若我们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是吧?放心,我知道这理,也不是矫情。”
云涯没有说话,只是侧着头,深深地看着云潜,眼神坚定。
“出来几个时辰了,大半日都花在这路上了,就尽看些山山水水,花花草草的,来这竹林又遇到这等劫杀,这也过了老半日了,空等着在这里吹风,五妹说好的去去就来,一去就一个时辰多,到如今也还不见人影。”
云涯思索了一下才道:“五妹妹办事思虑周全,若未按时来到,想必是哪里出了岔子,但她并未传信给我们,说明还在她的掌控之内,我们稍安勿躁,想来应也快到了。”
云潜“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草吐了出去,用手抠着旁边的大石缝。
这咋还到处都有这种大石,还都这么平整。
难不成大源盛产石头?
整戈壁滩这一出,戈壁滩可没这么多这么大的石头。
云山寨有块那么大的石头,这里又整这一块,看着还都差不多的样。
云潜环视四周,这竹子密密麻麻的,长势极好:“二哥,这竹子上面有没那什么竹叶青蛇呀?我们坐这里安不安全?万一真有竹叶青,它那么叭嗒一声掉我脖子上,那不得把我魂给吓没!”
云涯转头笑着看着云潜:“老大是说笑呢,还是醒来后,胆子也跟着变小了?要说这世间有什么是你不怕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