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堂之时,秦耘照例去启蒙院接秦献,刚出了乙班学堂在经过甲班之时,金漓恰好从甲班出来,两人对视一眼,秦耘对其先行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
金漓已听闻秦耘罚吴解三人的事情,对他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
云刹书院迄今为止,第一个少年夫子,他的才学,金漓是见识过的。
他来书院教习之前,书院先安排了一课让他向书院的夫子讲习。
云刹书院与别的书院不同,别的书院的夫子基本都是些考取过功名的秀才举人,入院要求也比较高。
云刹书院则以举贤任能为主,会破例收一些特别有才能,且品格兼优的人作为书院夫子,而且同样适用于女子。
虽然如此,不过像收下秦耘这般年轻的夫子也还是头一例。
少年夫子,犹如当年收女夫子,开办锦慧女子院一样,云刹书院再一次开创了先河。
起先,书院里不少夫子听到要聘请一个才十六七的少年做为夫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内心大都不服。
凭什么呀?
想他们十六七之时,大多和吴解方荫一样还在书院学习,他何德何能竟然就开始做大源四大书院之一的夫子了?
不过听闻是岑夫子引荐的,他们也就内心想想,却不敢出言驳岑夫子的面子,便都想着试课之时看下秦耘如何讲授,一半以上都是存着私心,想来看秦耘笑话的。
可惜,笑话没有看到,却见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教学,甚至颠覆了他们所学。
金漓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一天,那天她是最后一个去听的。
去到之时,看到秦耘后她还诧异了一下。
在秦耘来之前,书院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起先她并未关注,不过后面身边夫子们都在讨论,有几个事先见过的更是传的神乎其神,便连她的学生们也一直在说。
说岑夫子不知从哪寻了个少年郎来做他们的夫子,听闻那夫子比他们还小上三两岁,不单学识渊博,而且阅历丰富,更会多国语言,连九国中最难学的姜国语言他都会,更重要的是还有着一张神颜。
金漓还记得秦耘第一次来的那天。
他们初次见面,并不是在学堂,而是在书院门口。
那一日,她下了马车,便看到一个年轻的少年牵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站在书院门口。
书院里的学子,大多都会有仆人小厮或丫头婆子伺候,在自家公子、小姐进书院后还会在边上逗留些许时间,和与自家公子、小姐相熟的那家的仆人小厮或丫头婆子相互交流。
她还以为是书院哪个学子的下人,她下马车后直到书院门口,见秦耘二人都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两个人都不动如松,犹如根植在旁的两棵笔直的树。
书院每进去一个学生都会回头再看他们几眼,直到转弯处看不到时才不得不转回头。
秦耘与秦献二人虽都只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可偏偏配着两张精妙绝伦的脸,站在门口,与这来来往往穿着华服的学子们,着实有点格格不入。
学子们都在猜想到底是哪家的小厮?长得这么好看,还有看那小孩,粉嫩粉嫩的,不会连家生的小小子也长得这般粉雕玉琢吧?
金漓快到二人跟前时,看到眼前的少年,有那么一瞬错眼,一时失神,看着和自己逝去的夫君有两分相似的模样,她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只见他面如冠玉,唇若涂脂,鼻挺如峰,眼如丹凤,双睛似皎月辉星。
穿着一身湛蓝色长衫,外披同色长袍,一条浅蓝色的布腰带系在身前,显得腰身更细了三分,头上同样简单地用了一条浅蓝色的发带。
虽然身着粗布麻衣,却无法掩饰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反差过于强烈,确实很难让人挪开眼。
再看他身边的小孩,面若桃花,粉嫩娇艳,唇若樱瓣,剑眉星目,一双大大的眼睛显得特别的灵动有神,站在近七尺半高的少年旁边,被映衬地更加娇小可人。
“二位可是来书院寻人?”
她难得的上前询问,按她的性子,她是不可能多管闲事的。
一阵轻风夹带着一丝清香飘来,不知为何,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本踏进书院门槛的一只脚又抽了回来,转身看着两人问道。
秦耘看向金漓,见她虽是姑娘装扮,可当目光落在她的腰间,不禁轻拧了下眉,接着客气地回道:“多谢夫子关心,晚生秦耘,携子来此寻岑夫子办理入学事宜,已经与夫子事先约好了。”
“办理入学?是他吗?”
金漓看向旁边的秦献,见秦献一张白净粉嫩的小脸上,嵌着两只乌黑发亮的大眼睛,转着滴溜溜的两颗幽深的黑眼珠看向她。
“是的,姐姐,今日爹爹带我来书院办入学启蒙。”
说完还对着她行了一礼,金漓一看他这礼行的很是正式,忙转头看向秦耘,秦耘见她看过来,同样对她行了个相同的礼。
看得出来,这礼仪是秦耘所授,只不知道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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