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丝被屋外的鸟叫声吵醒了,真实的世界不比无尽之环,可以随心所欲创造控制。
就算是村里的鸡鸣狗吠,她也没法让人家的鸡和狗不叫,但她可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在床上翻了个身,她只是弹指一挥,外面的鸟被力量这震跑,有几只距离近的倒霉蛋直接死翘翘,落在了前院中。
薛九早晨起来在灶房做早饭,垮出门捡拾草棚下的柴火,低头就看到几只鸟的尸体。
无端端多了几只鸟尸,他本想挖个坑埋了,却看到篱笆外趴着两头山怪,凶巴巴的大块头看着还很温顺。
身形庞大,外形刚硬的山怪是玄丝昨晚点名留下来做守卫的。
目的是防止一些不长眼的妖怪半夜来偷薛九,毕竟他在妖魔眼里就是个行走的大补丸。
山怪想吃这几只死掉的鸟,就对着薛九讨好地憨笑。
少年虽然吃够了妖魔带来的苦楚,但并没有仇恨一切,反倒因为经过这么多年的追杀,他很能分辨得出善意。
把手中的鸟抛给了山怪,薛九洗手擦了擦,然后准备洗漱的用具一并端到玄丝房间。
这间屋子在昨天时还是薛碇的房间,只一个晚上就改头换面,变成了玄丝的闺房。
情绪上还无法接受师父的离去,站在门外的薛九迟疑了。以后从这扇门中走出来的人,再也不会是师父……
玄丝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身上轻薄的浅紫色里衣滑落肩头,这还是昨晚她让附近的妖怪上贡的。
包括房间里的兽皮、兽骨以及各种精巧的用具。
她感知到门外的人,抬手一挥,房门便开,看到了有些诧异的昳丽少年。
“干什么?”嗓音里带着一股懒散,玄丝抬起一条腿,把胳膊支在膝盖上撑着自己的下巴。
她看到薛九把眼神压低了,好像是不敢看她,对方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说。
“早饭做好了,请尊者用饭。”
“你端着盆让我吃?”
“这不是碗,这是侍奉尊者晨起的洗漱用具。”
玄丝剔透的绿眸一亮,这个徒弟不仅不要她去找饭吃投喂,还能反过来照料自己,真的比养仙人掌好得多。
明确自己可以懒惰后,玄丝干脆开摆,“进来吧,孝顺师父。”
“……是,尊者,肩膀。”
“肩膀?你要给我捶背?”
“……”
少年摇头,轻叹一口气。
玄丝并不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衣服滑落到肩膀,露出一片细腻肌肤也没想到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不过徒弟进来的第一件事,把洗漱用具放下后,就说了一句,“尊者,失礼了。”
她没所谓地盘腿坐在床上,看到对方伸手,将她滑落的衣服拉上肩头,然后细致地整理好。
在做这件事时,薛九心里是忐忑的。但他提醒了,对方根本不当一回事,看对方这么欠缺这方面的意识,他只能自己主动些。
迂回,大概对玄丝是不起作用的。
玄丝看到少年把今日要穿的衣服放到她面前,说道:“尊者请更衣,换好了再唤我进来。”
“你不是要伺候师父吗,你给我换衣服。”
“尊者……男女有别。”
“你侍奉薛碇的时候,没这么多瞎讲究吧。”
“师父是男人,尊者或许已超越性别,但我凡夫俗子,你呈现在我眼前的身体还是女人。我认为要有分寸。”
“你好啰嗦,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换。”
“……”
玄丝拿起叠好的衣服,薛九就退到门外等候。
不用力量幻化衣服,触摸这些实实在在生产出来的物品,确实感觉有所不同,真实感很重!
她有点笨拙地穿戴这略显麻烦的衣服,稍微有点不耐烦了,要是手劲一大,这衣服就要碎。
“尊者,按照我说的方法来穿。”
正要耐心告罄,门外的薛九适时地开口,告诉她要怎么穿戴。
因为她实在琢磨得有些久了,薛九这才体贴地出声。
按照便宜徒弟的讲解,她成功地穿上鹅黄色的明亮春衫,愉快道:“好了,进来吧。”
“尊者,你换下的衣裳我会拿去清洗,只是你贴身的衣物,还请尊者自己清洁。”
玄丝:“洗都洗了,你就一起洗!还挑剔?”
薛九张了张嘴,憋出一句,“于理不合。”
“我就是道理,我就是天理,我说适合就适合,洗。再磨磨唧唧我就拔你眼睫毛。”
“……是。”
玄丝看到薛九的表情微微变换,最终归于平静,带着一种认命的无奈。
梳妆台是兔妖搬来的,以前这房间里没有。玄丝坐在凳子上,及腰的银发流淌满背,身后的薛九拿着木梳给她打理。
少年的手腕还缠着绷带,因为带着伤,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银发从掌心蜿蜒垂落,是冰凉柔顺的触感。
他掀起眼帘,看着镜子里女人不施粉黛却依旧明艳的面庞。
美丽又强大的天外来客,是个人都好奇,也会不自觉想亲近。但比起这些,少年只是更想念昨日逝去的师父。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