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经过斥候传入苏渺面前时,他正在被一堆言官弹劾。
“陛下!阉人三番两次折辱重臣!此乃有损大昭基业,若不处置有违国法!”
“阉人十几道金令宣召大将军回京,只为一己私利,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匈奴王庭。”
“豫州叛乱也是因为阉人当政!当诛!”
苏渺瞥了他一眼,懒散地半靠在圈椅之上。
摄政王紧靠着他,源源不断的热气从他身上传来,苏渺面上嫌弃实际上却把他当成人肉暖手炉。
只是这人顶着皇帝的怒目圆视丝毫不惧,恬不知耻地捏着苏渺手腕摩挲。
他低声道,“九千岁,你调了我的兵去豫州?”
“你要用什么来交换?”
苏渺还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他们这结盟虽四不像,但他意外地发现摄政王给他的狼牙竟然能调兵。
那自然得用上,当便调了三千铁浮屠共同去豫州镇压叛军一事。
这些人更多是处理暴民,而真是手中没人命的百姓,是以投降发回原籍做工为主。
苏渺飞了下流无耻的摄政王一眼,自然听懂了他动作之下的暗喻。
码垛,本座没有龙阳之好,也无断袖之癖!
你们这群死断袖!
苏渺暗叹这群死断袖当真是觊觎他的美貌,但他是不会委身于他们的。
每个太监的最终梦想都是找个知冷知热的美娇娘,一座豪宅,几百亩肥田,几百万两白银黄金的简简单单的生活。
苏渺自然也是如此,他伺候了皇帝这么久又当爹又当妈,等保下狗命,他也要过上这样平淡的养老生活。
系统:…
他这一眼水光盈盈,分明是带着冷嘲,可在赫连川眼里却是十足的撒娇。
惹得他心酥酥麻麻,想挠也挠不到。
他声音不自觉的得低了下来,
“好吧,你想用就用。”
“但,晚上不许再召幸陆九州。”
召幸…苏渺的眼神有一瞬间心虚的恍惚,他又没做什么,只不过看了大将军的身材饱饱眼福,也不算召幸吧…
赫连川可以由着苏渺调动他的人,但不能让苏渺再用这种方法试探自己的心意。
外界都传言陆九州是苏渺的面首,呵也不看看他配不配。
苏渺以后要成为他的人,怎么能和这种甘心当面首的废物扯上关系。
原本赫连川以为自己给了他狼牙,苏渺就能明白的,但陆九州还是没日没夜的去他的房间,真是居心叵测。
定是贱人蓄意勾引!
赫连川见苏渺总是看向他的刀,从腰上抽出一把匕首塞在他怀里。
“瘦得和刚出生的小羊羔崽子一样,给你防身。”
好好的话都能被赫连川说的如此嘲讽,苏渺又给他记了一笔,他拔开匕首,冷冽的刀锋闪过一丝冷光。
当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太后的外戚王言官变了脸色,他弹劾的人怎么理都不理他,这让他如何和太后交代。
他只能把视线放在被羞辱的两个重臣身上。
左相,大将军,你们说句话啊!
然而王言官又收获了两道无视。
王言官:…
第一次觉得弹劾人很累,可以在乎一下言官的心理健康吗?
龙椅上的皇帝瞪着摄政王,粗声粗气地说:“左相。”
萧遥光身姿挺拔地出列:“臣在。”
“渺渺有欺负你吗?”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左相走路的动作有些迟缓,他们都知道这是昨天九千岁罚他下跪的原因。
那可是文官之首的左相!阉人竟然敢这样!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们愤怒的视线落在了苏渺的脸上。
嗯,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左相难道就一点错也没有吗?
于是王言官和他一党的人使眼色,让他们出来一起弹劾苏渺。
这么好的机会,总不能就他一个挨骂吧。
皇帝登基后没得到加官晋爵的太后外戚,自然早已记恨已久。
他们刚站出来,就被龙椅上皇帝的眼神吓了一跳。
虽然他们都知道皇帝宠信苏渺,可无人把心性宛若稚儿的皇帝放在眼里。
可刚刚那一眼,让他们似乎又回到了文德帝晚年多疑暴戾的大屠杀时期。
不,新皇的眼神更为可怕。
因为他们面对的不是垂垂老矣的老狼王,而是嗜血雄姿勃发的新狼王。
他们趴在地上浑身冰凉,这才知晓太后想要拿捏皇帝的想法是有多天真。
即使皇帝魂魄不全,可终究是天子,是整个大昭的君主。
万俟恪很生气,坐在龙椅上眼睛通红,冒出了几点疯劲来。
苏渺朝着他使眼色,万俟恪委屈巴巴地把气收了回去。
萧遥光端正有礼,背后有无数道期待的眼神盯着他。
他缓缓开口道:“并无。”
王家:左相你也有把柄在死太监手里吗?
王言官差点跳起来,他对着萧遥光的膝盖指指点点。
嗯嗯嗯?你再说没有!
萧遥光从容道:“本相自己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