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摆设极其简陋,一点都不像是公主的寝宫,豆大的烛火将屋子里照的阴暗不明,更看不清长平公主现在模样,只知道自打三人进来,她就没动过。
澜夜朝着里间走了去,靠近了以后才能看见长平公主的面色,确实像四皇子说的一样,脸色乌青,没有一丝血色,澜夜伸出手指,探了探长平公主的鼻息,这才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
“王爷,还有气。”
裴言卿垂下眸子,这才走了过来。
“叫醒。”
可澜夜和澜月轮番上阵也没叫醒长平公主,她一直处于昏睡中,见此情况裴言卿转身就要离开。
长平公主死不死与他无关,他也不关心这个,如果她的中毒与林清染毫无关系,那这不是在浪费时间,有这时间还能去查查其他地方。
可是当裴言卿走到院子里,看着墙根下已经断气的暗卫时,匆忙都脚步又停了下来,犀利的眸子扫过这堆尸体,眉头紧蹙。
“去太医院找抓个太医来。”
“是,王爷。”
暗卫的速度很快,一柱香的时间,就提着太医到了梅合宫,太医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路上吓的快要尿裤子了,直到看见裴言卿,这才老泪纵横的跪了下来行礼。
裴言卿一句话都没说,澜夜将人领进了屋,太医很快就开始了施针,只是长平公主中毒颇深,且医治的时间晚了许多,所以迟迟不见苏醒,太医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自己虽从未接触过摄政王,可关于他残暴的谣言,时时就在耳边响起,现在这么一尊大佛端坐在侧,太医诊脉的手都在发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寅时长平公主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了下来,太医开始拔针,又等了半个时辰,在太医快要哭了的期待中,长平公主缓缓睁开了眼睛。
之前倒也没注意过长平公主,不过今日这一看,确实不够出众,长相一般,性格又软弱,难怪也不得皇上宠爱。
“谁给你下的毒?”
“皇…皇叔…”
“你中毒与王妃失踪有没有关系?”
长平公主蓄满眼泪的眸子,胆怯的看着裴言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王最后一次问你,你若不说,明日年今日便是你们母女的忌日。”
“别…别动我母妃…咳咳咳…与…与我咳咳…母妃无关……”
长平公主非常虚弱,说出来的每个字似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除了林清染之外,裴言卿对任何人都没有一点耐心,更看不得长平公主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所以立马转身就离开,边走边下命令。
“既然皇上要灭口,那便杀了。”
“属下遵命。”
裴言卿的话一出,长平公主当下就急了,整个人提着一口气就要起来,却因为力气不够,摔到了床下。
“皇叔…皇叔……说…咳咳咳…我…我说……”
皇上要灭口。
这说明裴言卿已经知道了,自己己是为皇上做事,既然自己只是帮皇上做事,应该罪不至死,而且刚刚裴言卿说了,自己若是不交代,明年今日便是自己和母妃的忌日,横竖都是一死,当初自己能答应帮皇上诓骗林清染,不就是想母妃和自己的日子能过的好一些吗?
可自己与母妃要是死了,就算皇上赏再多东西,怕也是享用不了的。
想到此,长平公主更加着急了,抬起纤细的手腕想留住裴言卿。
“皇叔,是…是我们……咳咳咳,是我诓骗了皇婶,可我…我只是……我只是替父皇办事啊。”
走到门口的裴言卿脚下一顿,转身走了回来。
“一五一十交代。”
“我……咳咳…我与母妃在宫里并不受宠,这些年过的也是谨小慎微,可…可即使是这样也要受人凌辱,前段时间,古木国使臣前来求亲,原本定下的是永宁公主,可就因为庄贵妃去父皇耳边哭诉了一番,父皇就把和亲公主换成了我,我母妃自是不愿意的,父皇…咳咳咳…父皇他居然在皇后宫里公然斥责了母妃,还罚母妃抄写经书,我不忍看母亲受苦,就去求父皇饶了母亲,父皇本是没有理我的,只让人将我赶走的,可…可不知道为何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他说…说是…是让我帮他做一件事,咳咳咳…他……他就不送我去古木国,并且还会动一动母妃的位分,所以我才…才答应的。”
裴言卿周身的空气都已经凝固了。
“继续。”
“我随德安公主去过几次姚府,认识了一个小丫鬟,于是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那日去王府传话,说皇婶的母亲身体不适,请皇婶回去瞧瞧,然后我假装在半路上遇到皇婶,再与她一同回去姚府,可事实上,我的衣裙已经是被药水泡过的,父皇说这种药水无色无味,所以当时皇婶也并未发现,她只觉得越来越犯困,皇婶睡着以后,太子哥哥的人就出现了,他们先杀了车夫,然后闯进了马车里,许是外面杀了人,这倒是让子春姑娘瞬间清醒了许多,她就要护着皇婶,于是我抱住了皇婶,将子春姑娘挡在马车的门口,所以子春姑娘很快就被抓走住了,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子春姑娘消失以后,马车就重新上路了,直到天快黑了我们才到,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