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倒是空了下来,下人们都散了,只剩云珠还在看着工作中的蒸酒器。
“香臭香臭,原来香过头了当真是臭,真难为你能在这儿坐一宿。”绮霰提着一个小食盒,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火边昏昏欲睡的云珠。
“绮大姐姐。”冬雪如云,还记得偏房丫鬟的好似就绮霰一人,食盒打开是一碗热乎乎的羊肉白面汤,还散着温吞吞的热气,勾得人食指大动,但她还是客套了一下,“真是给我的?”
只是闻不到香气,鼻腔里满是蒜臭味,整个人都好似腌透了,羊膻味完全被掩盖,只绿葱花粉肉片白面条,叫人魂牵梦绕。
绮霰伸出细白的手掌,微微捉在食盒的手柄上,哂道,“不是,我瞧着玉钏好久没过去串门子了,来寻她吃个早膳,给我吧。”
“那可不行!”一等大丫鬟怎么开不起玩笑呢,云珠捏着筷子猛扒一口羊肉,宣示主权,并且讨好道,“城中有一老汉,最擅长做金丝糖葫芦,可惜生意太好,每每一大早就售空,下次我早早出门去排队,必要给绮大姐姐献上一份,报答这一饭之恩。”
“就你贫!”两人你掐我我推你的,正闹着,就听门口有人说话。
“王大人请。”是陈太医的声音。
俩老头儿进屋没理会丫鬟,王济仁路过云珠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从随身的药箱里掏出一把竹管,小心翼翼地从新的蒸馏罐里舀出几管子,“我要带回去研究研究。”
“没有用的。”见陈太医在忙其他,云珠双手抱胸,小声道。
王济仁身躯一顿,花白的胡子忍不住上翘,想着贾家那小子热意消退,连脉象都稳健不少,心知此物有效,于是按捺住不耐问道,“为什么?”
“因为小鱼吃虾米,而虾米吃蜉蝣,这葫蒜之中的‘蜉蝣’,是不能呼吸之活物,见了天,就全部死光光咯。”她摊手做无奈状,将微生物比做蜉蝣,失活自然就是死亡。
死亡的东西,自来是没什么价值的。
再说了,没有显微镜,没有温度计,没有冻干技术,大蒜素也没办法应用到大范围的医疗救助之中去,王济仁的如意算盘,暂时落空。
“不过我可以教你们。”云珠将王济仁的心高高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