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放在心上了,可那都是隔着多少房的姊妹了?她家姑娘怎么也要跟着操心呢?
不由得低声抱怨:“姑娘,胡夫人说了,您得避免劳神,再有什么麻烦,那是旁人的事,与您何干?”
黛玉听了这话,倒不为难,只浅笑柔声道,“那你说,此事又与宝玉和云珠有何干?”
雪雁看着一旁的云珠,挣扎一下,勉强笑道,“确实,一样主子养不出两样下人。那姑娘您回去歇着,我去找人送信儿。”
“那我送姑娘回潇湘馆去?”云珠斟酌着说道,在口舌上占了个巧宗儿,称呼黛玉为姑娘,而非你家姑娘。
很有蹬鼻子上脸顺杆子乱爬的味道。
这一下午,贾母只觉得乍悲乍喜,神情格外萎靡,待感受到鸳鸯给她揉按,精神终是提起几分,凝神许久,才气声道,“没有一个靠谱稳重的,你瞧瞧,刘姥姥她们家媳妇只怕都比咱家这几位踏实。”
长叹一口气,又开始抱怨贾琏,“一家子也没出几个正经苗子,好容易一个清醒的,却又是个下流种子,竟能将媳妇气出去,真不如将脸皮剐下来擦地来得体面!”
鸳鸯抿着嘴,想劝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劝起,本该是颐养天年的老人,如今又要为这许多事操劳……
她干脆一言不发。
“你说,这总在外头住着像什么样子呢?琏儿的面子她也下得差不多了,还想要什么?”王熙凤一通大闹,在贾母这里被定性成了小夫妻闹别扭。
这人呐,真是无论何时都是向着自己的种。
鸳鸯说不出对也说不出不对,只觉得自己从前伺候的那个敏锐和蔼的老太太有些变了,许是被不成器的几个后辈气急了吧,否则也不至于心烦成如今这模样。
“您是这家中的老封君,是百尺竿头上的一点定心丸,老太太您啊,只需要稳坐高台,自可保儿孙顺遂了。”
贾母抬眼看了看鸳鸯,嗔笑道,“你呀!”
她知道迎春的婚事八字有了一撇儿,顿时也轻松起来,又为着几个丫鬟的插科打诨,一时之间也露出了笑模样,“总这样胡乱使唤也不是个事儿,六月里了,叫琏儿也上些心,等二丫头出了阁,三丫头也管不了几日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