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喉间几度哽咽,显然是极难受的。
一是难受那个温柔和善的嫂嫂去了;二是共情那襁褓中的小儿;三是难受多官续娶,竟是全然罔顾她这个妹妹相劝,找了个那样的‘危险分子’回家。
晴雯一想到多官那钻进死胡同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是气得手脚冰凉,万万没想到自己掏心掏肺当做家人的吴贵表哥,会是那样的想法!
她是从来没想过要寻个灯姑娘那样的人回家做嫂子的,所以她故意对吴贵的新婚事充耳不闻,也不曾与身边人说过,她既怕旁人笑话她,又怕旁人瞧不起她。
府中不少知道内情的来像她道喜时,皆是没好脸冷言刺出去的。
因云珠沉默着,显然两人都知道那赵灯儿的‘英勇’事迹,便齐齐叹了口气。
听着晴雯低低的啜泣声,云珠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只得上前递了帕子,又温言安抚了,说起去岁去赖家贺喜时,在墙头瞧见的风月事。
想了想,又将多官媳妇生孩子那日,遇到赵灯儿的场景与晴雯说了。
还没等晴雯好生询问这又是什么情况,云珠苦笑道:“而今斯人已去,活着的才是最要紧的,我冷眼瞧着那赵灯儿倒像是个能安稳过日子的,不管从前怎样,到底是已成定局,如今小侄女儿需要你呢。”
她也没问晴雯为什么没去也没通知众人,晴雯这人好面子,那些旧事也不必翻出来细说了。只旁敲侧击的提点着晴雯,还是早些将那灯姑娘送去庄子上与多官一处才是,免得在内宅里又是许多风雨。
“也要找个靠谱的奶母。”云珠想了想,又加了一条。吴贵一个莽汉子,养那还没断奶的幼儿恐是劳心费力,灯姑娘再风流,到底是个姑娘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晴雯怔忡片刻,又叹息了一声。
“你顾虑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