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遣人跟着大房去看了一眼,他们找的那宅子,可磕碜了,啧啧。”
周玉容凑在徐芷岚耳边,悄声道。
“两三日的光景,你指望他们去找什么仙宫神殿不成?”
徐芷岚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大房眼下失势,如今换成二房风光。
虽然她心中有些嫉妒,但还是比原先强了百倍千倍。
毕竟二房与她还算是齐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约定好吃团圆饭时定要把大房好好数落一番。
*
江凛带着妻儿往新宅走时,马车乍一过弯,就见另一辆马车横在巷尾,挡住了他们去路。
他心中警铃大作,一手勒紧了缰绳,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短刃。
江慵被绑架的事还历历在目。
像是察觉到异样般,江慵的头从车帘中探出,她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骆懿的马车。
于是她笑眯眯地掀开前头的帘布,招手道:“骆先生!”
只见那马车里伸出一只瓷白的手,轻巧地挑开锦帘,仍是一副眼高于顶的傲人模样。
正是骆懿本人。
由于江慵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学琴一事暂且耽搁了下来,细算下来,两人已有小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马车驶到骆懿跟前,江慵走下马车,笑着问安,“先生何时学会了拦路这样的把戏?”
骆懿面露无奈,“我本是想去你新宅子的,可那巷子实在是窄,马车驶不进去,就只好在此地拦你了。”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郑重其事地递给她。
“近日罗浮朝中政务繁忙,君上脱不开身,便托我略备薄礼,恭祝君后乔迁之喜。”
江慵接过那张薄纸,垂眸展开,只看了个开头,凤眸便倏然瞪大。
“他送了我座宅子?”
对于封寰这些行为,骆懿早就见怪不怪,她跃身上马车,“送给你便收下,正好你与江大人跟夫人也不必再往前走了,直接拐个弯去新宅子看看吧。”
“里头的陈列都是君上亲自挑选的。”
她的声音随着马车渐远而消失不见,徒留江慵在原地凝眉沉默。
谁家好人送乔迁之礼直接送宅子?
江凛问道:“月奴,骆先生与你说何事了?”
方才出走的三魂七魄勉强归位,江慵定住心神,把他拉回车上,当着郑漪与江疏的面宣布了此事。
车厢里的三人表情比方才的她还要精彩。
“这君上出手,真是……阔绰。”
顷之,江凛才磕磕绊绊开口,绞尽脑汁地想出一个相恰的形容。
“爹爹,我昨天听你与娘亲说我们新找的宅子有些年久失修,不若先去这处宅子瞧瞧可好?”
江慵开口。
郑漪与江凛四目相对,显然有些犹豫不决。
若真是心安理得住进封寰送来的宅子,若届时他与江慵的亲事泡汤,岂不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看出了郑漪心中所想,江慵眨眨眼,从车座下搬出一只精致的红木箱子,一打开,里面码着许多金锭。
这是前一日周掌柜送来的分红。
“爹爹,娘亲,女儿如今长大了,在与魁胜楼的周掌柜搭伙做些小生意,每月都由不小一笔分红。”
“按照眼下的收益,不出十个月便能买下这座宅子。”
“到时候女儿会把买宅子的钱一分不少地还给君上,绝对不会欠他这样一个天大的人情的。”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郑漪眼角滑落,她侧过身去,悄悄擦拭着脸庞。
女儿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不说,还会替他们考虑了。
“好,那我们就去看看我们的新宅子吧。”
有了郑漪拍板,一家四口欢天喜地改了路线,向城南驶去。
封寰挥金如土,出手阔绰人尽皆知。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送来的宅子,足足有两个侯府那样大。
站在那粉墙碧瓦,富丽堂皇的大门口时,江慵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宅子。
对着宅契反复确认一番后,她才确定,封寰送的就是眼下这座贝园。
“这宅子好像是前朝国老住过的,没想到后来被君上买下了。”
仰头打量着这座气派非凡的院落,江凛发出一声赞叹,“看着真是顺眼!”
方才江慵一行人下马车时,门口就有一个管事打扮的老翁伸长了脖颈探望,直到看清江慵真容时,立刻毕恭毕敬地应了出来。
“老奴恭候各位多时了!”
他说着,点头哈腰地给几人问安,笑得双眼弯似月牙,“自我介绍一下,老奴姓葛,是君上亲自指派来做的管事,若诸位觉得不妥,也可打发老奴去做其他差事,老奴定以各位马首是瞻,必不有半分怨言。”
言辞切切,说的郑漪有些动容。
“葛管事客气了,我们对这贝园并不熟络,以后还要多多劳烦管事才是。”
感觉到了郑漪的推心置腹,葛管事笑得更灿烂,心里愈发觉得自家君上眼光好。
于是马不停蹄地带着众人参观起贝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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