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完苞谷苞谷杆苞谷皮可以拿来喂牛,晒干了冬天可以用来引火。
这几日老黄牛都有新鲜的苞谷叶吃,不用再牵出去放。
苞谷全部掰完陈嘉禾拿着镰刀割包谷杆,秋日除了村里的茶地和山上的松树,漫山遍野呈现出一种枯败的黄。
陈嘉禾穿着一件洗的褪色的褂子,扛着一大捆包谷杆往回走,一排排摆在屋檐下。
老黄牛从皮包骨慢慢变的结实,套上农具犁地也格外有劲。
村里的牛犁地时都是要鞭子抽的,有的牛懒走两步就不肯动,要不停的用鞭子抽打。
陈嘉禾觉得自家的牛还挺听话,会主动拖着犁往前走,自己只需要跟在后面掌握方向。
“你家这牛还挺有灵性。”
王麻子坐在田埂处捧着杯子喝水,他刚才险些被牛给顶了,戴着嘴笼子都不老实。
“我家的牛听话。”
沅沅见爸爸犁地觉得好玩,跟在屁股后面一道一道的走。
包谷杆收割后留了一堆硬茬子在地上,随着犁耕过后被连根拔起,留在地里一个冬天后就腐烂变成了养分。
“你家什么都好,你啊也是个福娃娃。”
王麻子觉得自从她到了陈家,这牛也胖了家里也养上了牲口,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
“王叔叔什么时候娶个婶婶?”
沅沅好奇的凑过来挨着他坐,自己前天去王村长家玩,恰好遇上他爹。
因为王叔叔娶不着媳妇的事情干着急,问王村长能不能看看谁家娃不要,他们去领养个娃也成。
王麻子今年才二十四岁,青春才刚刚开始,可是在村儿里就是晚婚,娶不着媳妇急的团团转。
领养孩子哪里是一两句话的事,王村长让他不要着急,缘分到了说不定什么都有了。
“娶不着,谁乐意嫁给我?”
王麻子家境不好,加上他本人容貌身高都没什么优势,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如果非要结倒也是能行,但他不愿意将就,他有喜欢的人,可惜人瞧不上他。
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对着一张不喜欢的脸,一辈子那么长要怎么过?
他爹总说他看那些劳什子书把脑袋看坏了,爱不爱的有什么用,喜欢又不能当饭吃。
喜欢不能当饭吃,可他一个人不也活的好好的嘛,干嘛非要找个不喜欢的人过日子。
但老一辈活了几十年,这种思想说给他们听,他们是理解不了也无法认同的。
“王叔叔人很好,以后肯定能娶到婶婶。”
沅沅拍拍他的膝盖,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她是真的觉得王叔叔人不错,没见他跟谁吵过架说谁坏话,就是老被王爷爷追着打。
“借你吉言,等我结婚我第一个给你发喜糖。”
王麻子喝完最后一口水,拍拍身上的灰,又拿着鞭子去田里赶牛耕地。
“好!”
沅沅应了一声,从兜里掏了一颗糖吃。
爸爸之前买的糖还没吃完,隔好久才会给她吃一颗。
“你就坐在那里玩,别过来了。”
陈嘉禾摆摆手示意她别过来,脚上的布鞋踩得全是泥。
现在晴天也不是很热,鞋子洗了后要晾好几天才能干。
等下次赶集他得去多扯些布,去找村长媳妇学学做鞋,给孩子做双冬天穿的靴子。
秋日最后一场收割后就是播种小麦,等冬天盖上厚厚一层雪,来年就能大丰收。
耕完地陈嘉禾扛着犁赶牛回家,小家伙晃晃悠悠跟在他身后。
俩人走到院子里,听到后檐的鸡窝里传来一阵咯咯哒的鸣叫声。
陈嘉禾将牛赶进偏舍里连忙去后檐看,其中一只母鸡下蛋了,还是个红壳鸡蛋残留着余温。
猪圈里的猪也长大了不少,目测应该有个七八十斤,养到明年年底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他原本的打算是将鸡蛋存起来,等到明年母鸡抱窝拿来孵小鸡。
“你想吃鸡蛋吗?”
路过堂屋看到正在研究断腿凳子的沅沅,他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鸡蛋可是个稀罕玩意儿,平常都舍不得拿出来吃,他也都快忘了鸡蛋是个什么滋味。
“想吃!”
沅沅这么久也没吃过鸡蛋,一问立马就跑过来看他手里的蛋。
“只有一个鸡蛋,给爸爸吃。”
“今天中午烙个饼做蛋花汤喝。”
陈嘉禾轻轻摁了一下她的脑袋,揣着鸡蛋去厨房忙活。
家里还有一小瓶香油,平常他都舍不得用,打蛋花汤时滴了几滴进去,撒上一点葱花色香味俱全。
难得喝一次蛋花汤,沅沅也觉得格外的香。
母鸡每天都会下一枚鸡蛋,后面的陈嘉禾都攒了起来,只是另一只母鸡还没动静。
播种完小麦陈嘉禾又带着孩子去赶了一次集,买了不少棉花和布匹。
比起做衣裳做鞋子才真是个力气活,这里哪有什么橡胶泡沫鞋底,都是要靠自己纳鞋底。
将布按着脚的大小裁剪,然后一层一层的纳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针脚落下,纳成厚厚的鞋底,到最后得用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