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战心心里也泛起了几丝心疼。
是个值得人疼惜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啊。
这么好的姑娘,他一定会在恢复记忆后,想尽办法治好自己,给她幸福的。
……
梨落回到家后,盘腿坐在院子里,采天地之精气,开始修炼。
一直到天刚朦朦亮的时候,李叔和李婶子才忙完祭神回来了。
只是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
李渡风缩着脖子跟在身后,跟个小鹌鹑似的。
门一打开,李渡风看到梨落,拼命给梨落递眼色。
快跑,姐,快跑啊。
“干什么呢?”
啪,村长一巴掌打李渡风脑袋上,“皮猴子,老实点。”
李渡风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这没头没脑的,倒是把梨落看了个稀里糊涂。
看到梨落,李婶子快步上前,也给她递眼色,一边递眼色一边说:“村长,小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您悠着点。”
“她不懂事?她都多大了,还不懂事?”
村长白了李婶子一眼,指着梨落说:“我女儿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了。”
梨落歪了歪头,所以,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走到梨落面前,拿起拐杖就对着梨落的小腿打过去。
梨落后退一步,无奈道:“村长,咱说话做事总得讲道理吧,你们这一大帮人大早上的,怒气冲冲地过来,对着我就打,这好歹也要让我知道我是为什么被打吧?”
“你还敢说?”
一听这话,村长更生气了,那山羊胡一抖一抖的,“我问你,祭神现场,你为什么不跪花神?”
“这事儿啊。”
梨落无所谓地笑笑,“当时,腿抽筋了,跪不下去。”
“你还嬉皮笑脸?”
这回不只是村长暴怒了,周围的村民也怒了。
“梨落丫头,你也太不像话了吧?没了花神赐给我们瑶花,我们现在还在贫瘠的土地上种地,一年到头,连顿白面都吃不起,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梨落丫头,花神是咱们枉夕山的守护神,你一个孤女,靠着村子里的照拂,和瑶花活着,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忘恩负义,忘记花神对你的恩德了?”
“你对花神不敬,以后必遭天谴!”
花神花神,天谴天谴。
烦死了。
到底要念叨到什么时候。
梨落握紧了拳头,努力将胸腔之中堆砌了千年的仇怨压下去。
村长抬抬手,招呼大家安静下来,看着梨落,“跪下。”
梨落沉眸,没有动。
李婶子赶紧拉了拉梨落,对她使眼色,压低声音说:“跪下,别再惹村长生气啦。”
梨落眸光微动,还是依言跪下。
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死了,对父亲没有多少记忆。
母亲带着年幼的她小心翼翼地讨生活。
一个弱女子在这个世道带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活着,很难,太难了。
若不是村长做主划了一块风水宝地给娘亲采摘瑶花,她们孤儿寡母早就饿死了。
时隔千年,许多记忆都模糊了,梨落也想不起来了。
但是她还记得小时候娘亲独自出去采摘瑶花,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哭,李婶子给她的糖。
这年头,老百姓日子都过得苦,连盐都要小心翼翼节省再节省地用着,更何况糖这种珍贵东西。
她也记得,小时候,娘亲带她去镇子上卖瑶花,她被人贩子拐了,是村子里的人放下手里的活,集体出动,找了一夜,这才在镇东口,把她救了回来。
正是因为村子里的人虽然偶有口角,也会因为一些利益而争来吵去,但大家遇到事了,都会相互帮衬,也都是真心侍奉花神,所以,当看到花神降罪枉夕山,抬手之间覆灭所有时,她才会那么恨。
“你呀你呀。”
村长看着梨落那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心里就来火,“我问你,皮猴子说你编排花神,是与不是?”
梨落看向李渡风。
李渡风嘴角动了动,想辩解几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是故意的啊。
当时姐亵渎神灵,他一气之下就去找娘亲和爹爹告状,想让娘亲和爹爹把姐胖揍一顿。
他每回皮了什么事,娘亲和爹爹都是这么揍他的。
所以他真的就是想让娘亲和爹爹揍姐一顿,让他出出气。
哪里知道,他告状的话让村长听了过去,结果把事给惹大了。
李渡风低着头抠手。
“看别人干什么,问你呢?”村长抬起拐杖对着梨落的背狠狠来了一下,梨落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