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多眼怪也化为虚无,仿佛没有存在过。
伶舟不由得苦笑:原来就算自己不帮忙,对方也能轻易解决。
对方的阴力已经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了,自己好像……真的要追赶不上对方了。
伶舟除了考试完之后的放空,难得有一丝迷茫。
他十五岁就能画出绝品符咒,十六岁驱动老一辈都难使用的琉璃绝弦弓。谌剑锋曾经说他是这一辈最有天赋的天师,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就连其他人也说他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虽然当时他没有太放在心上,但到底年纪轻,有着少年人的骄傲,不以此为荣拿到嘴巴说道,但心里还是为之开心的。
毕竟谁不想当天才呢?
可是有一天,一个横空出世的千年难得一遇的绝顶天才,一出招就将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不难过自己丢掉第一的名头,毕竟这个东西一文不值,只能用来满足不足道也的虚荣心。
他真正害怕的是,自己哪怕再努力,差距也只会越来越大,直到以自己的的能力再无法靠近游风间,直到彻底失去与他并肩而行的资格。
夜晚的风吹起他微凉的发丝,伶舟看着茫茫夜色,光线消失,他仿佛置身一片虚无的梦境,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游风间强制出手,打破了他将自己封起来的梦境,“回神,再不说话,就在你耳边念清心咒了。”
伶舟如梦初醒,勉强地微笑道:“谢谢你,不过我并不太需要。”
少年总是心思敏锐,游风间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异常,“怎么这个样子,被我帅傻了?”
伶舟摇头,“没有,倒是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冲出门?”
游风间轻笑,“和你一样犯傻了。”
头脑被愤怒和猜疑充满,不安焦躁席卷全身,做了不合理的事情。
明明他再清楚里世界的时间流速代换了,哪怕在里世界待上三年,现实世界可能最多也才流动三天,但他却像傻子一样发疯想出去,还胡乱开大杀了一通。
真是关心则乱。
游风间搭上伶舟肩膀,压低音量道:“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说一下,如果和我有关,那就更应该说了,当然我不会帮你排解,可能还会因为你的少年心事嘲笑你。”
伶舟面色一言难尽,“你这样……我也不敢说。”
哪有人让别人倾诉心事,还理直气壮说要嘲笑一番的?
不得不说,太恶劣了。
游风间打了一通,浑身都酸痛,胳膊几乎抬不起来了,他有些后悔刚才召唤了黑白剑,拿大炮轰蚊子,导致精神力损耗过度,疲累至极。
他将头压在伶舟肩膀上,因为对方的头发丝垂下来,正好落在伶舟颈间,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拂过,他有些不自在地偏偏头,就听见对方在他耳边道:“别动,让我靠一靠。”
伶舟面上一热,像是蒸包子一样极速升温,但身体却僵硬得不敢动,像一具被绷带裹住的千年木乃伊。
耳边传来那人的低笑,酥酥麻麻的,“真听话啊,小伶舟。”
伶舟喉头一滚,突然觉得有些干渴,不能进房间喝水,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对方,只能沉默地站在原地。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像是从世纪初到世纪终了,又仿佛过得很慢,如一根羽毛从天边坠落到地面,拂起微弱的一点尘埃。
他听见游风间在他耳边叹气,“伶舟,有什么可伤心难过的呢。”
伶舟嗓子像堵了块棉花,不知道怎么答,就听见对方又道:“我知道你担心无法追上我,但是没关系。”
因他这一句话,伶舟因为实力差距略微失落的心突然沉静下来,他保持沉默,等着游风间来长篇大论灌鸡汤。
哪知就听见肩膀上这糟心玩意儿突然换了个语气,吊儿郎当道:“毕竟我可是接近神一般的存在,你追不上也合理,就老老实实臣服在我身下,看着我帅气的身姿吧。”
伶舟:“……”
之前的伤春悲秋,仿佛都喂给了狗。
*
天色大亮,宋九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瞧见房间里除他已经没有人影了,只有被解剖的畸形种“玉体”横陈,裸着皮和他坦然相对。
宋九黎生理不适地干呕两句,下意识暗骂一句谁这么变|态把怪物尸体搞成这样,但想到之前房间里住的两尊大佛,心里又默默地想把那
句话收回去。
他开始四处找寻两位大佬的身影,结果都没找见人,只有程晓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和他四目相对。
宋九黎想起昨晚上的经历,心里有些心虚,下意识道:“早上好,昨晚睡得好么?”
程晓点点头,“还行,你有看见游风间么?”
横在危险面前的,是对八卦的好奇,宋九黎嘿嘿一笑,略显猥琐道:“没看见大佬,你找他什么事情?或许我可以代为转告。”
对方没有奇怪他对游风间的称呼,只是摇摇头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就是想见他。”
宋九黎故意唏嘘一声,心说大早上就吃饱了,好大一口柠檬,酸死了。
被念叨的当事人和伶舟,手里抱着豆浆油条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