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母女俩彻夜长谈,王妃讲了许多萧明月小时候的事,母女俩又说了许多体己话。
直到天蒙蒙亮,母女二人才小睡了一会,没多久便起身开始准备了。
萧明月根本没睡饱,就这样昏昏沉沉地任由丫鬟嬷嬷们给她梳洗、穿衣、开脸、上妆。
丫鬟嬷嬷们手脚麻利,很快便将萧明月打扮得明艳动人。
看着自家郡主的美貌,紫苏不自觉赞叹道:“郡主今日真是太美了,姑爷若是见到了怕是要移不开眼了。”
萧明月的另一个大丫鬟紫沐笑道:“我们郡主哪日不美,只是今日穿上这大红嫁衣,衬得格外好看了。”
萧明月听到二人的话清醒了几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也甚是满意。
萧明月浅笑道:“你们俩这小嘴可真甜呐,带你们去侯府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一旁的王嬷嬷却不以为然,正色道:“在王府也就罢了,去了侯府可不能什么话都说。郡主放心,老奴会看好这两个丫头的。”
王嬷嬷是萧明月的奶嬷嬷,一直跟在她身边。萧明月出嫁,她自是要跟去忠勇侯府的。
王嬷嬷从前在宫中当差,习惯了处处小心谨慎,为人又严厉,平日里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但在场的几人都了解她,虽然表面看着严肃、不近人情,但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私底下对她们都好得很。
紫苏和紫沐赶忙哄道:“嬷嬷放心,到了侯府我们一定听您的话,不会给郡主惹麻烦的。”
王嬷嬷见二人态度良好,这才有了好脸色,点了点头。
几人说话的功夫,王妃已经收拾妥当,来给萧明月梳头了。
周慧芝也随王妃一同过来帮忙。
“见过王妃、世子妃。”
“免礼,都忙你们的去吧。”
“是。”
萧明月见到二人十分开心,笑着道:“母妃,嫂嫂。”
周慧芝笑着应了一声,赞叹道:“我们月儿真漂亮,是最美的新娘子。母妃,您说是吗?”
王妃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王妃接过王嬷嬷手中的梳子,柔声道:“月儿你坐好,母妃给你梳头。”
萧明月闻言点了点头,十分乖巧地坐好。
王妃拿起梳子,开始温柔地给女儿梳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王妃边梳边说着吉祥话,渐渐地有些伤感,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你小时候总是缠着我给你梳头,想不到梳着梳着我的月儿就长大了,母妃今日是最后一次给你梳头了。”
萧明月听着王妃的话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母妃。”
眼看萧明月也要落泪,周慧芝赶忙阻止。
“月儿,新嫁娘现在可不能流眼泪,不吉利。你若是把妆哭花了她们这一早上可就白忙活了。”
周慧芝说了一半感觉有些严肃,便又开了个玩笑,试图活跃一下气氛。
萧明月闻言破涕为笑,赶忙抬头将眼中的泪水收回去。
周慧芝见萧明月控制住了情绪,又去劝王妃。
“母妃,月儿出嫁是喜事,我们今日都应该高高兴兴的是不是?”
王妃闻言点头,也将眼泪往回收,“对,慧芝你说得对。月儿找到了她的幸福,我这个做母亲的替她高兴。”
三人说话的功夫,紫苏和紫沐已经替萧明月盘好了头发,戴好了头饰。
萧明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对二人的手艺赞不绝口。
正在这时寻梅进来禀报:“王妃,时辰差不多了,郡主该去正厅拜别父母了,迎亲的队伍马上就到了。”
母女俩闻言也顾不上伤感,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正厅。
淮王已在主位上坐好,王妃在旁边的位置坐下,萧明月便正式开始与父母告别。
萧明月给父母行了三次大礼,正色道:“感谢父王母妃对女儿的养育之恩,女儿今日要出嫁了,今后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还请父王母妃照顾好自己。”
听了这段话,王妃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就连淮王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见王妃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淮王开口道:“月儿,出嫁了就不比在王府,凡事不能任性。要孝敬公婆,待人谦逊有礼。过好你们的日子,不用挂念我们,父王会照顾好你母妃的。”
萧明月点了点头,“女儿谨遵父王教诲。”
淮王看了王妃一眼,轻声道:“王妃,你也说两句。”
王妃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柔声道:“该嘱咐的都已经嘱咐过了,母妃只希望你能幸福,你过得好母妃就放心了。”
萧明月闻言差点没忍住眼中的泪水,“是,女儿明白。”
二人嘱咐完毕,萧明月又给二人磕了一个头,“女儿拜别父王、母妃。”
听到这句话,王妃还是没忍住,偷偷抹了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