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就是入阁了。纵观大周朝历任两江总督,自太上皇之后,所有两江总督出身者,都倒在了尚书这一步上头,不是个人出问题了,就是身体出问题了,仿佛有魔咒!
从品级看,总督到尚书是平调,这一步算是过渡,但是真正能迈过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截止目前,成功率最高的总督为直隶总督,湖广次之,两广第三。
倒台首辅方白衣是个特例,以巡抚之职跳过总督直上六部尚书之一,可见昔日圣眷。
门房等候的贾琏本以为,今天送个拜帖,得个回信,过几日再来拜见。
理由很简单,看看在门房处等着接见的十几个地方官员就知道了。区区新科进士,即便是状元那又如何?更何况,林如海有交代,韩宗出身潜邸,为人自负,素来看不起勋贵出身,昔日林如海到任扬州,登门拜见时闹的不是很愉快。
两者相加,贾琏觉得祭祖事了,也许能见到韩宗,坐一分钟就算很给面子了。
在场官员的年龄都不小了,贾琏属于年轻过分的那款。原则上地方官不得擅离职守,也不得越级拜见上官,架不住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场这些官员,总能找到一些理由来金陵,他们的上级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根本管不过来,也不愿意管。
比如韩宗寿辰,韩宗纳妾,探望生病的韩宗(有脚气)。
大周官场上就是这样,上官不会去拦着别人追求进步,除非这个下属惦记自己的位子。
贾琏进门之后,作为后进,主动朝众人行礼道:“贾琏见过各位前辈!”
众人纷纷回礼,只是程度各有不同,有人起身抱手平礼,有人坐着抱手回礼,还有的只是微微欠身点头,就算是回礼了。
贾琏并不在意,安静的坐回廊上等着。
不曾想到的是,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管家过来了,众人纷纷起身套近乎时,管家径直来到贾琏面前:“状元公,老爷有请。”
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贾琏被领了进去。不少官员眼神闪烁,有所思!
“后学末进贾琏,见过制台大人!”贾琏进门之后,依着大周官场的礼数九十度长揖。
大周太祖没学朱元璋那套,官员之间差四级见面要下跪。三品以上官员面君不跪,可谓给足了官员面子。本朝太祖曾言:肢体上的下跪,不等于内心的臣服。形式很重要,但不是任何场合都很重要。
太祖有圣祖之名,可见在文人之中的美誉。
太祖的礼节制度是一套,私下里的官员拜见上官的举动又是一套,为了升官没节操的官员多了,韩宗见过不少官员见面就跪拜,也习惯了下面的官员这一套,心里还挺喜欢的。
没曾想贾琏一个新科进士,即便是状元出身,也就是个正六品的官,见了制台大人,竟然不跪,韩宗第一印象很不好,年轻人不要太狂啊。
贾琏九十度作揖等了差不多十秒,韩宗才淡淡道:“免礼,看座!”
说实话,贾琏心里很不爽,你谁啊,架子这么大的么?一般情况,三个呼吸之间,就该说免礼了,你这都十息了。再不爽,贾琏也都忍了,顶多是脸上笑容收起来了。
贾琏既然忍了,那就只能继续忍下去,坐的时候只有半个屁股,保证随时能站起来。【多亏长期练太极,不然这马步扎的时间长了,腿受不了。】
“听说状元郎昨日抵达下关码头便拿家中管事立威,需知昔日代善公以善待下人闻名!”
韩宗很不客气,直接拿贾代善说事情。
贾琏听到他提及贾代善,不得不刚坐下有站起来,以示对祖父的尊敬。
“制台大人容禀,冷子兴为贾府金陵采买管事,在外打着贾家旗号办事,倒也无可指摘。然其口不择言,为彰显自身,对外泄露后宅女眷名讳,故而贾琏不能容之,为全贾府后宅清誉,故而以财货之事处置。”贾琏表情严肃的说明之后,韩宗愣住了,回头看看师爷。
【还有这事?我不造啊!】
师爷在侧也是心里震惊,这事情他也不知道,如果真如贾琏所言,那冷子兴该死。
“哦,还有此事?你如何得知?”韩宗不是不信,而是觉得面子掉了。
“琏在扬州坊间得知,冷子兴于扬州采办期间,对外人吹嘘贾王史薛四家如何如何,更有甚者,提及四家内眷之名。”贾琏给了个看似明确的解释,暗示有林如海不满的意思。实际情况是贾琏从原著中得知,故而要名正言顺的收拾冷子兴,真不是对着二房去的。
古代内眷的名字,别说贾家这种权贵,即便是一般的乡绅,闺中女子的名字都不可外传。
传出去就是清誉有损,管家的夫人就得被一个治家不严的名声。
从这个角度出发,韩宗真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原本想敲打一下贾琏,让他在金陵期间老实点,别搞出什么事情来,现在……。
师爷眼看韩宗词穷,赶紧接过话:“状元公所言如属实,冷子兴死有余辜。”
贾琏脸色微微好看一些,面露苦笑:“家丑不可外扬,此人乃二房婶婶旗下管事之婿,琏虽为长房嫡子,却需给二房婶婶三分面子,人拿下了,回头押送京师,由二房处置。”